初见念兮时的失控,不顾道德的掠夺,与好友决裂,做尽叫人不耻的事,从冷静到癫狂,不顾一切……

现在更是往情圣的路上狂奔。

顾辞若是回来,妹妹的眼里还能看到他吗?

人心总有偏差。

顾辞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对于妹妹,裴俭在背后做得更多。

秦朗不禁想,如果上巳节那场初遇,不在曲水,而是崇明楼,属于妹妹和裴俭,那么一切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与秦朗千回百转的心思不同,温清珩单纯高兴。

连带看裴俭顺眼三分。

“大概什么时候?咱们替他洗尘。”

裴俭清致俊雅的脸上露出浅笑,漂亮的眼眸黑幽而深邃,他没再看向念兮,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很快了。”

裴俭已许久不曾饮酒。

刚重生的时候,需要用酒来麻痹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浑浑噩噩,迷茫不已,如今他已不需要这些外物。

一顿饭不咸不淡用完。

秦朗看出裴俭有话跟妹妹说,特意拉过温清珩,在一旁扯些有的没的。

温清珩又不傻,自然看出他的用意,鄙夷一眼,“就你有眼色。”

“时章多可怜。等顾辞回来,妹妹身边还有他的位置吗?”秦朗充满惋惜,“你们家怎么就不能多一个妹妹?”

温清珩没好气,“再多一个妹妹,臭男人还不知道要多几个,岂不将人烦死!”

这边两人斗嘴,那边念兮与裴俭往马车上走。

方才裴俭说顾辞要回来,念兮固然开心,可是她与秦朗一样,知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念兮问。

裴俭微勾着唇,一双桃花眼深邃,看人时仿佛氤氲着许多要说的话语。然而,他总是没长嘴的,关于要做的事,他不想叫她知情。

“担心我?我以为顾辞回来,你会很高兴。”

念兮:“我的确很高兴。”

裴俭一笑,“那就好。”

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肯说。

念兮也不想再多问。

走到马车近前,裴俭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念兮回头。

他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念兮赌气,“不会!”

裴俭浓长的眼睫覆在眼上,半垂着眼,看似清淡冷漠,然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满是柔情缱绻。

听到念兮说不会,他唇边的笑意增大,有些温柔,“那就好。”

“不会伤心就好。”

念兮莫名有些心慌。转身两步走到他身前,仰头问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从前叫你伤心的时候太多,现在不想再叫你为我伤心了。”他神色如常,甚至带着玩笑意味。

可裴俭不是这样随便开玩笑的性子。

何况,他的玩笑并不好笑。

“裴俭,你是怎么死的?”

念兮从前问过他,可他没有正面回答过。

“中毒。”裴俭说。

“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

那日黎明,裴俭从宫中出来,听到念兮身故的消息,随即吐血昏迷,醒来后便在国子监的屋舍中。

关于重生,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确定的,是他追随念兮而来。

他要守护她。

然而念兮并不需要知道这些,她不需要任何压力与负担,她只要快活就好。

此刻那双清凌凌的杏眸里带着担忧,裴俭犹豫再三,还是抬起手在她头上轻拍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