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一个“念兮说”,简直是把念兮奉为圭臬。
景帝自然也留意到,觉得这女孩很有些智慧在里头,于是问陆皇后,“这位念兮,是谁家的女孩?”
陆皇后登时面皮一僵,笑容都有些挂不住。
淑妃笑着接过话头,“陛下不知,念兮便是靖王殿下想要强纳进府,誓死不从的那位姑娘,其父国子监乃国子监温司业。”
萧南夕与念兮往来甚密,淑妃早早便将人调查清楚。
景帝闻言,嗯了一声,当着众皇子公主,倒没再多说什么。可饶是如此,皇后与靖王的脸色,已十分不好。
萧南夕每夸一句念兮,都像是巴掌拍在这两人面上。
萧恂铁青着脸,若非碍着景帝,早就忍不住拂袖离席而去。
景帝倒是又问询了一些六疾馆的事,觉得甚是有趣,随口笑道,“叫户部拨些银钱,给六疾馆盖间学堂。”
淑妃惯会捧场,“陛下圣明,是百姓之福。”
景帝龙颜愈发开怀。
陆皇后几次想要插话,皆被淑妃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陛下更是淡淡。
整个席间,只见淑妃风头无两,倒是身为正妻的皇后,被冷落在一边。
萧恂早知因自己去岁强纳温念兮一事,母后被陛下所恼。
只淑妃这贱人太过嚣张,竟是三番两次公然挤兑母后,骑在他们母子头上撒野。
岂有此理。
不过一个庶妃,焉敢如此放肆!
等到整个宴席结束,萧恂走出皇宫,眼中已满是冰冷暴虐,低声吩咐心腹,“动手。”
心腹领命而去。
萧恂这才紧皱眉头,满脸不耐的问贴身太监,“王妃的病,还没有好吗?”
因是家宴,凡是成婚的皇子公主,皆携家眷而来,独独靖王妃因身体不适未至席间。
景帝为此还特意问了母后关于靖王妃的事。
虽被母后巧妙遮掩过去,可等说完,整个大殿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荀书玲这个靖王妃,是父皇亲自指婚许给他为妻。萧恂知道,父皇对此已是不悦。
“王妃自年前起至今,尚不能起身。”
荀书玲小产已有小半年的光景,萧恂一直不闻不问,此时方知她竟病得还不能下床。
“废物!”
萧恂低声咒骂几句,“关键时刻,总是拖本王后腿。”
他狭长的眼眸满是阴鸷,阴恻恻道,“去告诉她,再好不了,索性也不用好了。腾出位置来,有的是人想做靖王妃。”
“……是。”
马车一路驶回靖王府。
萧恂心情不佳,一路沉着脸往前院去。
谁知在月洞门处,看到一个鬼头鬼脑的瘦小身影,不知在他这里打探什么,又窥视了多久。
他心中邪火顿起,一言不发走将过去,一把拽住那人,将她从花影后拖了出来。
却是个女子。
身形孱弱,如墨的青丝用支桃花簪轻轻挽住,竹青发带与长发系成辫,露出白皙修长的颈。她受了惊吓,站立不稳,垂首不语。
萧恂放手后,她自己却软软地往下坠,亏得被人拖住,靠在萧恂身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等仰首时,泪水顺着剔白透玉的脸颊滔滔滚落,她的一只手拢在胸前,若西子捧心,惹人垂怜。
“姐夫……”
她轻声唤,一只手紧紧抓着萧恂的衣衫,像是吓极了。
手指纤细,萧恂低头去看,那细指在身前被衬得娇嫩如葱,虽是仰面哭泣,一举一动却皆是媚态。
她终于回过神来,又急又委屈,想要推开萧恂自己站起来,可一时头晕,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