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俭俊目幽深,神色内敛,“如今边关吃紧,两淮却爆出几千万两的贪腐,陛下已着令严查严办,任何人绝不姑息。”
韩凛抹了抹头上的汗,讷讷应是,嘴唇翕动,待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裴俭继话锋一转,“不过侯爷既已开口,总也有容情余地。”
韩凛立时面露惊喜,连声道谢。
“只是风口浪尖,不要宣扬出去为宜。”裴俭边说边站起身,系上氅衣上的系带,“总是你我私下之事。”
他今日能来,自然知道韩凛所为何事。
韩凛在勋贵圈中颇会为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释放一个信号。
韩凛闻言,当即面露喜色,一叠声应是,亲自等将人送上马车,直等到马车走远,他心中总算安稳下来。
那时秋狝围场,韩凛便看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这才不过多久的时光,一桩两淮贪腐案,裴俭几乎将整个权贵的命脉都拿捏住了,谁的手也不干净,只看他肯不肯给这个薄面。
就韩凛所知,至少靖王在他那里,是半点面子也不曾有的。
第132章 温念兮,用来暖床最好
想要纳一个四品官的女儿为妾,即便贵为皇子,也不是件一挥而就的事。
四品司业,官职不大,也无实权,折子却能直接上达天听。
总是要有父母之命,不是一顶小轿抬回府上这么简单。
萧恂已经听说了韩凛宴请裴俭一事。
裴俭宁愿赴一个没用的驸马之约,却屡次三番不肯给自己这个皇子面子,萧恂早已忍无可忍。
等他再听到传出裴大人痴心不二,早有了心上之人,便更坚定了要将温念兮收入房中念头的。
他就是要羞辱裴俭。
看一下素来矜贵冷清的裴大人,还能不能端庄自持?
更何况温念兮花容月貌,用来暖床最好。
于是他遣了中人与温远桥说项。
特许了高官厚爵和成倍彩金,原当是一蹴而就的事,不料中人话未说完,已被温远桥臭骂一顿,撵出门去。
萧恂听闻此事,神色狠戾,唇角挂着抹冷笑,“敬酒不吃,那就只剩下罚酒了。”
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实在简单,最便捷的办法便是污了她的清白。
不过这样终究下作。
萧恂自持身份,不肯这般掉价。
他本是英姿勃发的长相,兼之身为皇后独子,陛下嫡子,养尊处优,权势滔滔,爱慕他的女子一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于是便请王妃下帖邀约,将温小姐约来靖王府,他要亲自幽会佳人。
靖王妃是个温柔寡言之人。床上床下都像个木头,除了听话,萧恂也看不出有什么优点。
“只单独请温小姐一人的话,只怕太过显眼,不如多请几位夫人闺秀?”
萧恂对这些小事全无所谓,漫不经心道,“随你。”
可等到设宴那日,靖王府内花团锦簇,但见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来了不少夫人女眷,脂粉香气团团,叙话吃茶,笑声不绝,只独独少了最着眼的那个。
萧恂等在府内一座亭间,叫人将靖王妃唤来,也不顾是在外面,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痛骂:
“素日里只当你是个贤良的,才将王府交给你打理。你倒会阳奉阴违,狗屁倒灶的东西,本王叫你请的人呢?”
当着下人的面,他也丝毫不顾及王妃的颜面,疾言厉色,目光阴凉。
靖王妃垂首孤立,神色不见喜悲,“温小姐今日一早遣了人来告罪,说是着了风寒,起不了身。”
萧恂将手边的茶盏扫落,茶水四溅,浸湿了靖王妃的裙摆,她并不躲避,依旧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