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各处都清淡下来,彼此间酒也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诸人打道回府或是眠花卧柳,各行其是。
裴俭累了几日,早也乏了,他本不爱这等场合,只觉香粉震天,熏得人头疼。只是官员宴请,总有此类。
韩凛多精明市侩,立时便看出卿蓉不得心意,裴俭已有离席之意。忙上前笑道,“这乐伎好不懂事,莫要坏了大人的兴致。”
转头朝向卿蓉,又是一副不耐口吻,“还不快下去。”
卿蓉此刻却有些疯心。
她仰首痴望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长长密密的睫毛微翘,每眨一下,微卷的睫毛便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人说睫毛长的男人无情,可裴俭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时自带情深。多看几眼,又有寡淡的凉薄在其中,忍人沦陷。
风月场上最忌论心。
卿蓉此刻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攀上男人的袍角,将满腔柔情尽付。
然而终究是不成的。
他隔开了她的手,用的,是矮几上的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