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温清珩面面相觑。
两人都看出裴俭情绪低迷,浑身散发的冷冽气场比这寒冬都要再冷三分。
秦朗有些看不明白,“他一个横刀夺爱,挖人墙角的,怎么跟被人抢了妻子一样?”
裴俭与周言礼,不过半斤八两。
今日若是顾辞在这里,有这等反应,倒还能说有情可原。可妹妹就没给过裴俭回应,也不知他在伤心什么?
“言礼当真对念儿有意?”
温清珩还不太相信,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会对自家妹妹不怀好意。
真是人心叵测。
秦朗斜睨过去,“有眼睛都看得出来好吧。”
还不够明显吗?
非得叫裴俭和邻居弟弟打一架才算做实吗?
温清珩有这被这句话冒犯到。
他转身往回走,“不早了,你且家去吧。”
秦朗:……
*
京中落了场雪。
凌空洒下漫天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将天地晕染的一片洁白。
念兮许久都未去“浮生半盏”。
天寒地冻,她便懒怠出门,又加之生意惨淡,她索性每日在家中读书作画,一日日倒也闲适。
这日雪霁天晴,苍穹层云散去,雾霭消退,阳光倾洒而下,映的天地洁白。念兮这才拾掇妥当出门。
谁知到了“浮生半盏”,与她预料完全不同,她被眼前这烟火鼎盛的景象惊呆了。
招来侍女问话,“怎么回事?”
侍女也不知道,“自前天起,客人便渐渐多起来。今日放晴,更是宾客盈门。厢房都坐满了,还有不少小姐在外面厅堂坐着。”
正说着话,王慕宜从里间转了出来,一看念兮的模样便明白她尚且不知,于是含笑将事情说了。
念兮吃惊的瞪大一双杏眼,“皇后娘娘?”
“可不就是皇后娘娘。”
王慕宜笑道,“前几日宫宴,款待几位外命妇,不知怎的说起咱们铺子,陆皇后便笑赞了一声,这话从英国公夫人那里传出来,然后就是你看到的热闹景象了。”
念兮实在想不到,竟会有这等幸事。
她与慕表姐虽不依靠“浮生半盏”生活,可这毕竟是两人的心血,投注了许多精力时间。
看着一天天经营惨淡,再说不着急,内心也做不到淡然处之。
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原当翻过年才会有转机,哪料时来运转,皇后娘娘金口玉言,倒解了她们的为难。
“皇后娘娘久在深宫,如何会知晓咱们铺子?”
“许是陆小七吧,听闻陆皇后很疼爱这个侄子。”王慕宜猜测道,“这小子够仗义,是个好汉。往后他再来,食点全免。”
念兮也当是陆淮所为。
他先后几次相帮,这回连皇后娘娘都请来为她们背书,实在是仗义。
“下次见到,要好好谢他。”
*
长乐宫
陆皇后留了陆闻笙用膳。
等撤下食盏,重新换上茶水,陆皇后笑问道,“小七最近可有好好进学?”
陆闻笙一手捏着玉盏,神情平静,“前日才将朱通判家的小儿子打了,他家老太太闹到太夫人跟前讨要说法,太夫人当场训了小七。转天,又将朱家小子打了。”
陆皇后失笑,“怎么就非要薅着这一个打?他家老太太,一向是个难缠的。”
陆闻笙倒仍是一派淡泊的样子,嗯了一声,“小七古怪心思多。”
这孩子,可爱是真可爱,糟心也是真糟心。
陆皇后与陆闻笙姐弟俩眉眼生得很像,皆端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