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两个儿子在前线拼杀,作为母亲,她不能,也不愿再送第三个儿子去战场。
责任与荣光,是他们男人家的事。
而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都好好的。
……
念兮回到温府。
她有预感,今日裴俭会来。
不知这算不算两人之间的默契,当天,裴俭果然来了。
风雨萧瑟。
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扑簌簌的声响。水线沿着伞骨流下,落入脚下的水汪,荡起一圈圈涟漪。
念兮原本有许多话想问,可见到裴俭,却又不知该问什么才好。
裴俭也没出声。
两人静静地站着,就这样沉默地看了半晌的雨打芭蕉。
“顾辞的二哥……”终是念兮先出声问道。
裴俭知道她话里未尽的意思,直接道,“身故了。”
“不是说生死未卜吗?”许是天寒的缘故,念兮的话里都带着寒凉的颤音。
裴俭垂眸,油纸伞下眸色乌黑,像是漫长无垠的夜,“五万骑兵覆没,他身为主帅,不论死生,都唯有一死。”
“顾辞,他会和前世一样吗?”
“不知道。”
裴俭如实道,“如今的情形,不像前世那样坏。西境行台援军去得及时,围赤城之危暂解,镇国公和顾辞的大哥顾砚仍在。”
上一世,顾辞是真正的家破人亡。父亲和两位兄长战死,母亲病亡,整个顾府只剩他一人支撑门楣。
陛下命他永世不得归京。
“顾家,会有什么下场?”
“降爵,或者直接剥夺爵位,收了丹书铁券。如今战事不明,一切还是未知。顾砚若能力挽狂澜,立下大功,将功抵过,镇国公府的下场或许会好很多。”
念兮带了一分期冀,“能和从前一样?”
裴俭目光幽深,不答反问,“要听实话?”
念兮没有说话。
裴俭又自顾说道,“大约不会。镇国公回京,顾砚便是整个镇北军的主帅,监军太监立功之心再切,顾循再莽撞,他若稳得住,今日的局面就不会这般被动。”
“将帅难求。镇国公已老,从前世来看,整个顾氏,也只有顾辞能撑得起来。”
念兮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也不打算再呆在这儿,风雨凄凄,不过秋日时节,却叫人有种寒风透骨的错觉。
“雨天路滑,你且慢行。”
裴俭却叫住她,从怀里取出熟悉的梨花木盒子,“我给你带了这个。”
念兮目光掠过他手上的盒子,语气低迷,“裴俭,我没有心情。”
“我知道,”这回裴俭很快将手收回,半点也不勉强,“我只是想叫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放弃。”
“如果你是他,会因为家族与责任,前往北境吗?”念兮看着雨幕中虚空的一点,突然问道。
裴俭勾了勾唇,眼底满是冷淡晦暗,“你心中早有预感的不是吗?何必再向我求证?”
“念兮”
他朝前走近一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寡淡幽深:
“我不是他,没有那么多家人要顾。裴时章天生冷情冷性,你问我家族与责任,倒不如问问我会不会因为你放弃北境。”
“我会!”
裴俭盯着她,漆黑的眸中满是认真,目光久久地在她身上停驻,“顾辞有顾虑,我却没有。”
“所以念兮,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下我?”
……
自生辰那日过后,顾辞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看念兮。
大多数时候会说两句话
念兮会跟他说说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