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都知道咗,我也不再瞒着。不希望你們相爱,不是因为我出于虚荣抓住一个钟意我的男人不放,是因为我已经深陷黑暗难以逃脱,所以才不希望你走上跟我一样的路。”

如果说南粤的坦诚让她意外,那么黎式的直言也同样出乎她预料。

南粤落下结论,早就给这段感情画上结尾,亲手挥别过往,“我都已经同他分开,此生已不会再相见。”

黎式靠过去,握住她双手,递给她温度,“或许很痛,但我們都要走自己的路不是吗。南粤啊,清清白白地安静生活,比什麽都重要。”

这话是真心的。安静生活是她做梦都在奢望的事情。

从她們第一次在食档见面到现在,南粤终于说出了那句犹豫很久的话,“我可以...认你做家姐吗?”自小到大,她都羡慕别的女孩子有姐姐照顾,可她是独生,又要照顾家人,明明才十几岁,就要撑起一个家庭,顶住风雨。

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一看到她,便又想到了黎仰。黎式希望她的阿仰遠在世界的另一边也能被好好照顾,她含泪应承,“当然可以。”

女人断断续续的啜泣和柴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混雜在一起,她們在沙发上拥抱,如亲人般给彼此力量,以面对今日之后的无数个冬夜。

乌鸦亲眼看见黎式进了南粤的公寓,才驱车离开。

能各自冷静也好,况且他最近都忙着训狗,还要提防花仔荣在暗中破坏,实在没有精力再顾及她。

这段时间不出现在他身边,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黎式住在南粤公寓里的些许日子,算是来香港之后最安静太平的了。她住在这头,对于另一边的风雨全然不知。

东星同洪乐以公开斗狗的形式公然开战,对乌鸦来说,已经不单单只是帮派斗争那么简单了,输了就要牵扯到黎式,这还有关男人的颜面。

对于狗,他本不是熟手,也从没养过狗。从零开始,难度可见一斑。他日日带着抓伤咬伤回去,只为了能在斗狗大赛上狠狠给不知天高地厚的花仔荣一点教训。

夜深人静时,坐在阳台上,也会无端地想起黎式来,家里突然少了那么个人,竟然出奇地产生了一种冷清的感觉。

那日她夺门而出前的话时不时回响在耳边:她是为那些因白粉家破人亡的人而争。

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这辈子做的事,都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

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眼里只知揾钱,这种论道义的事情讲给他听,叫画蛇添足。可因为她的话,乌鸦竟然开始犹豫了。

再半月过去,斗狗大赛如序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