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未张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恨恨吐出两个字:“无耻。”

“无耻?”乌鸦面带嘲讽冷笑,“你知唔知点样算混黑社会?法律规定乜嘢唔得做,我們就做乜嘢。黄赌毒不分家你不知?白粉生意在我眼里,同其他生意冇差别。这个世道,揾到钱,才是王道。”

他奉行的是这个道。而以前的谢聚,亦是如此。

黎式从地上爬起来,抹掉泪痕站好,重新抬头说话,“江湖上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你关闭所有毒品档口。”

“你讲咩啊?”乌鸦一愣,难明她为何突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不解反问,“都唔关你事,都唔知你在争什麽。”

“是!是同我无关!”黎式怒其而争,“我是为被你这种人害得家破人亡的那些人争。你知唔知,就那么一点点粉,就足以让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妻离子散,甚至阴阳相隔!”

现在乌鸦懂了,原来,她是在同他讲德义。可惜,他这种人,从没人教过这两个字,他也不会懂

“我唔知。我亦不屑知。”

“做唔到?可以。”答案在她意料之中,黎式早已了然,“那你就让我走。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毒贩呆在一起。”

“走?”乌鸦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极点,拖着一条伤腿,危险靠近,“你想走去边度?”

他迫近,她便后退,知道已经触及他逆鳞。

黎式一碰到玄关处的鞋柜,也知道自己已退无可退。伸手一摸,摸到刚刚搬家用过的剪刀,干脆把尖头对准自己脖颈处,和他相持,“冇所谓去边度。总之,我唔会跟你在同一屋檐下。让我走。”

乌鸦沉默地看着她用自己的命作威胁,咬牙切齿硬生生把怒火压下,还是不肯说放她离开这几个字。

黎式忍着痛用一些力气,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渗血,一字一句道,“我话最后一遍,让我走。”

她的血灼痛他的心,骑虎难下。

亚佐害怕她真的做傻事,但对这个局面束手无策。

习惯性张扬舞爪的人,不一定是胜券在握的那方。

先动心的那人,赢面必然要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