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潮湿的纸巾任在手心里，被捏成皱巴巴的模样，她却再没有开启垃圾桶盖子的勇气了。

月经初潮让林小野感到乏力，浑身暖烘烘，手脚都是温的，环境又是刚刚好的凉爽，她抱着小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但她在等，莫名地坚持着要等叶琼真出来。

直到她听到了浴室门关上时极轻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嗒"声。

掀起沉重不堪的眼皮，她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嘟囔的声音透出股不真切的含糊。

“小姑姑？”

“睡吧，好好休息。”

叶琼真轻声道。

拉上窗帘，熄了灯只留盏小夜灯的卧室昏暗安静，很适合小憩。

努力提起的一根弦崩断，眼皮粘在了一起，再也无法睁开。

林小野"唔"了一声，把脸更深地往玩偶里埋，脸被头发和玩偶遮挡了大半，只露出鼻尖和嘴唇。

昏暗光线里，她的唇显得尤其红，好似给血染过了般。

黑暗中悄然绽放的大岩桐，妖冶华丽，欲望是她，毁灭也是她。

又或许恰恰相反。

林小野是她欲望与毁灭的承载体。

***

第二天林小野一来到教室，才坐下。

同桌便笑眯眯地凑过来跟她打招呼。

“嗨，早啊，你身体好些了吗？”

林小野把袋子里的薄毛毯和外套拿出来，薄毛毯塞进空荡荡的桌肚里，外套搭在椅背上。

“嗯，没事了。”

陈雪枫把早准备好的课堂笔记推过去，“昨天的课堂笔记，借你看哦。”

“谢谢。”

“吃早餐了吗？我这儿还有面包......”

“吃了。”

饶是再好性格的人也经不住林小野这般的话题终结者，陈雪枫有些挫败，嘴巴里干巴巴的，笑眼里更是蒙了层阴翳的灰败。

但挫败只一闪而过，转眼间她又恢复成那副温和的开朗来，托着脸好奇发问。

“你跟你小姑姑关系挺好的哦，怎么不是你妈妈来接你？”

陈雪枫本来是想借林小野信任的人拉近跟林小野的关系的，但这一下却彻底戳中了林小野的死穴。

软萌的葡萄眼一下变得尖锐，警惕又防备，林小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生硬地丢下句。

“我妈没空。”

随后把脸扭过去，再不想搭理同桌了。

通过以往的相处经历以及对林小野的了解，陈雪枫知道要跟她关系缓和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了。

面上的笑彻底僵住了，她看着林小野的侧脸，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变卦，心眼又跟米粒，哦不，针尖那么点大。

她问什么了吗？

不就随口提了句她小姑姑跟她妈吗？

至于对她这么敌意吗？

陈雪枫非常不能理解，一贯好脾气的人也有些抓狂了。

但她要是开口问林小野为什么，只会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死丫头嘴巴严得很。

气得要死。

陈雪枫天生就有亲和力，基本上只要她想，她就能跟任何人处成好朋友。

但林小野不一样，林小野像一款扫雷游戏，一不小心就会踩中了她的雷点，然后前功尽弃。

陈雪枫心力交瘁，但又非常想攻破林小野的心理防线，走进她的内心。

或许等她逛完一圈，像个得胜者般留下自己的足迹和旗帜后潇洒离开。

对于获得别人全然信任与依赖这件事情她并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