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野像是没听到叶琼真的忏悔，她又一次地被痛苦的虚妄裹挟带入无望的深渊，整个人变得偏激又执拗。

“你把她还给我，叶琼真你把她还给我！”

她吼着，深红的脸瞬间胀到发紫，眼球甲亢似地暴凸，瞳孔瑟缩，狰狞的血丝纷纷爬上她的眼白。

她用尽一切力量攥着叶琼真的领口，指甲在她裸露的脖颈处留下许多细长交错如猫抓般的抓痕。

林小野指甲不长，基本上都是贴着肉修剪得圆润光滑的，但她食指和中指的甲床偏尖，即便贴着肉修剪，指甲也是尖的，这样不带理智的挠法还是颇有攻击性的。

横贯大动脉的抓痕十来厘米，挠破肌肤，薄薄的皮如遭油炸的贴肚细软鱼鳞般炸开，细细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数道鲜红的指痕交错着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很是惊心动魄。

林小野彻底失控，与一只疯掉的猫咪无异。

脖颈传来尖锐的疼痛，叶琼真却并没有依着本能将怀里的危险物推开，而是更紧密地拥住她，锢住她奋力挣扎扭动的身体，不断地在她剧烈起伏喘气的后背上抚着。

“对不起宝宝，这是一个意外。”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

她用不断的低语试图抚平林小野的情绪，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很多也都被林小野的哭声淹没，但她还是不断地说着。

“娜娜会找回来的。”

最后说这话的时候叶琼真自己都没有底气，眼睫僵硬地掩了下来。

爆哭过后的林小野不再歇斯底里，也不挣扎了，就那样失魂落魄，安安静静地待在叶琼真怀里。

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眼睫凝成一簇一簇的，狼狈又可怜，鼻尖通红，面皮是深红的，但苍白的底色却慢慢地透了出来，整个人憔悴不堪。

“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骗我带她去宠物医院了，还一直不让我去看她，你骗了我那么久。”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伴随着呜咽，好不凄惨。

叶琼真贴着她脸颊的脸也彻底湿润，紧挨着的眼尾有些痒，她一眨眼，一颗泪便从眼尾滑落，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林小野的泪。

她吻去林小野的泪，苦涩在舌尖炸开，很快蔓延至整个口腔、咽喉、心脏。

“对不起宝宝，小姑姑也不想的，原谅小姑姑这一次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

林小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空洞似木偶，声音嘶哑地喃喃。

“你骗我，你骗我......”

她不知道是叶琼真骗她这件事让她更难过，还是猫丢了这件事让她更难过。

亦或是二者的结合。

“它会被车撞死，会被人逮去吃了的......”

这是最糟糕的预设，在林小野提起之前叶琼真想都不敢想。

猫真的死去了不会让叶琼真有多伤心，但林小野会很伤心这件事会让她很心痛。

所以她不断地祈求，希望猫能活得好好的。

“不会的，娜娜那么聪明，它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好好生活，不会发生意外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林小野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也不知道叶琼真说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过一句。

一晚上，无数的拥抱和亲吻都没能抚平林小野的创伤。

哭到眼泪干涸，梦里还在啜泣。

睡眠浅的叶琼真马上醒了过来，把脸贴了过去，柔柔地挨着她的后脖颈，轻轻拍她的后背。

夜色浓重，房间昏暗，只能勉强看到物体的大致轮廓，非常安静，林小野轻微的啜泣被无限放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