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西侧两间教室,和荆楚这里间隔了两间空屋子,现在语文组办公室中又没人,于是周围静悄悄的。

年轻的校医站在黑暗中,正要打开凶案现场的房门,却听到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荆楚先开锁,医务室亮起灯后,他又走出来,在之字楼梯下面,找到了刘怀明。

见到是他,荆楚笑了,“你怎么在这?出来吧,正好涂一涂药。”

抱着手里的东西,刘怀明钻了出来,跟在荆楚身后,走进了明亮的医务室。

这里还像之前那样,干净整齐,有股酒精的味道。

只是床上打点滴的人没有了。

男孩抱着课本,盯着床,脸上青了一块,十分倔强。

看到他额头上多出来的伤痕,校医问他,“下午见你时还没有这个,怎么弄的?”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空荡荡的床铺。

“他不住这里了,”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随后注意到课本中夹着一张纸,荆楚就问,“你这也是试卷么,考了多少?”

男孩不回答他的话,却任由荆楚将试卷抽走,荆楚展开看了一眼,97分。

“这不是考得挺好么,怎么还哭丧着脸?”校医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继续问道,“你这是多少名?”

放在床上的视线暂时移开,他恹恹地说道,“...47名。”

这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成绩。

“哦,我听说你们班分数咬得挺紧的。”他将卷子还给对方,指了指椅子,“过来坐,我看看你头上这个伤。”

听了他的话,男孩梦游一样地坐了上去。

荆楚转身洗手,顺便给他倒了杯温水,安慰似地说,“先喝点?”

他果然喝了,先是一小口,接着大口地吞咽起来,将所有的水都倒进肚子,刘怀明突然抽噎一声,他扯住校医的袖子,小声说道,“他们...作弊。”

花了一天的时间,荆楚就为了从他身上套出消息,但他不急,眼睛仍盯着他泛青的额头,口中应道,“小陈老师知道么?”

男孩激烈地抽噎着,他愤怒于荆楚的冷淡,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是那种,不是那种...说了陈老师也不会相信的。”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她不会相信?”医生放过了他的额头,笑着回应。

“她不会相信的!”刘怀明口吻激烈起来,他用衣袖抹掉眼泪,大声说道,“你跟他们一样!”

校医想了想,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应该和他们不太一样。”

男孩冷笑起来,“不一样?”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逼近校医,质问道,“那我同学呢?我同学去哪了?”

这下荆楚真的笑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如同晴天一道霹雳当头而来,少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眼前的校医。

他猜到了?他猜到了!

黑发男人仍带着平和的微笑,他看向对方,“你不是说过么,无知无觉的也挺好?”

什么无知无觉?

艰难地蠕动嘴唇,男孩想为自己辩解,他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却张不开嘴。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么?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么?

刘怀明看着荆楚,说不出话来。

终于,他听到自己指责校医的声音,“...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为什么帮帮我们?”

荆楚耸肩,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是知道有人想潜入医务室,但我以为他们是想偷药,谁知道他们害命?”

这是校医第一天上班,刘怀明知道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