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却坚定如铁。

带着对父亲的缅怀,对家国的热爱,一路披荆斩棘,将那些流散他乡的国宝,一件件带回故土。

可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一刻,在车祸降临的最后瞬间,叶云樵的脑海中,浮现的会是什么?

无人知晓。

梁锦苓停下话,轻轻叹息了一声,眼角隐约有些湿意,但她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笑容。

她其实不必说这么多,可一看到这个年轻人,便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毕竟,他和他的父亲真的付出了很多。

“其实,我一直想问。”她忽然开口,“你后来有没有后悔过?毕竟,那些文物要是留在你手中,对你来说……”

“不后悔。”

叶云樵脱口而出,语气坚定,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就像是,有人借他的口,诉说了深藏于心的答案。

梁锦苓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眼中的欣慰更深了几分:“不后悔就好,你父亲若是知道,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一旁的徐辛树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实在是没想到,叶老弟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江川市博物馆曾收到华侨捐赠一批珍贵文物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从未料到,那批国宝的捐赠者原来是叶云樵。

把这么多珍贵的文物全部无偿捐献,这得是多大的觉悟和魄力啊。

徐辛树顿时肃然起敬。

“哎呀,说着说着,又把气氛弄沉重了。”梁锦苓拍了拍手,笑着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怎么还会绥朝的祭文?这可冷僻得很,别说年轻人,就连研究绥朝的老专家都未必熟悉。”

“是父亲教的,”叶云樵解释道,“他对绥朝的文字非常有兴趣,就研究了很久。我从小耳濡目染,偶尔学了一些。”

一回生二回熟,叶云樵已经熟练掌握了这种合情合理的说辞。

梁锦苓不疑有他:“你父亲对绥朝文化的热爱我是知道的,但你能把这么晦涩的祭文翻译得这么流畅,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

她想起叶云樵刚刚说的话,眼中有些好奇,走近编钟:“刚刚我听你说,那个祭文上的字是‘忽’,不是‘召’?”

“是的。”叶云樵颔首,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看法。

梁锦苓并没有自视甚高,而是极其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问题,叶云樵也从容应对,言之有据地回答。

“说得通了,这里要是按照原来的意思理解,确实有些问题。”梁锦苓被叶云樵说服,又带着学者的严谨补充道,“我回头再查查相关的文献。”

铭文的讨论暂告一段落,她看着叶云樵,眼中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这个年轻人,无论是学识还是气度,她都十分满意。

她随口问道:“云樵,你现在在哪工作?平时累不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叶云樵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工作。”

“没有?”梁锦苓有些惊讶,“以你的本事,应该不愁找工作才对啊。”

叶云樵只能报之一抹浅笑。

他的“本事”对现代社会的大部分工作来说,确实显得不太合适。

毕竟他这会打字还用的手写输入呢。

今天听了纪嘉章的话,叶云樵还打算重操旧业,去试试考公这条赛道。

梁锦苓沉吟片刻:“这样吧,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您说。”

“我们博物馆最近正缺人手,特别是对文物研究和鉴定有真才实学的人。你要不要来试试?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岗位。”

“我?”叶云樵略显意外,“可以吗?”

“当然可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