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两位,果然气定神闲,换成别人,这种场面怕是早就腿软了吧。”

秦知悯抬手理了理袖扣:“程先生喜欢这种迎宾方式,不怕我们以后都不来拜访了吗?”

程聿为笑出声,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

“那我怎么舍得呢?我这人最怕无聊,难得遇上两位这样有趣的朋友,怎么舍得轻易放过。”

他说着,挥了挥手。

旁边的手下立刻会意上前,搜走他们的手机,利落关机,随手甩到一旁。

秦知悯看着叶云樵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没入野草丛中,消失不见。

他垂下眼睛,开始在心中计时。

程聿为看着这一切,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绑起来,把车处理掉,别让人看见了。”

不久,绳索将两人绑了起来。

程聿为侧身,右手抬起,做出一个优雅的邀请动作,像极了歌剧院中一场完美谢幕的序曲:

“两位,请。”

下一秒,黑色的布条遮住了他们眼前的世界。

车辆再度启动,沉闷地咆哮着,朝某个方向驶去。

他们身后,雷声轰鸣,大雨倾泻而下。

的确。

江沅合该下一场暴雨,彻底冲刷掉所有的罪恶。

-

黑暗之中。

听觉和嗅觉被无限地放大。

叶云樵被人推攘着往前走。

他听见鞋子在矿石发出的摩擦声,嗅到铁腥掺杂灰尘的气息。

还有黑暗本身带来的冷意,正沿着脊背一寸寸侵袭。

恐惧症悄然发作,他的胸腔被恐惧充盈,几乎要溺毙在无声的深渊里。

“阿樵。”有人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唤他。

可目的是想带他去死。

叶云樵不着痕迹地控制住即将紊乱的呼吸,指尖暗自掐入皮肉,用痛觉强行拖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在心里默默勾勒着路线

直行三五十步,右转七百十五步,再左转一千三十二步,左转七百五十三步。

走到某处,四周响起低语声。

短暂的商议后,叶云樵和秦知悯被分开,推往不同的方向。

再度前行五百一十九步,右转四百零一步。

脚步声戛然而止。

目的地,到了。

啪!

叶云樵眼前的布条猛然被扯下,刺目的光线瞬间刺入瞳孔。

他不适地眯起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这是一个被雨水浸湿的废弃矿洞,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铁锈味和泥土的腐败气息。

墙壁上挂着一盏摇摇欲坠的工地探照灯,光影摇曳,投射在地面上,看起来像是某种怪异的戏剧舞台。

“跪下!别乱动!”

一名看守将电棍拿在手上掂了掂,恶狠狠地对叶云樵命令着。

而一名看守则悠闲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手上的小刀。

叶云樵被强迫跪坐在地,手腕被粗糙的绳索反绑,锋利的苎麻几乎要嵌进皮肉。

血珠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咱们得守这小白脸多久啊?靠了,忙叨一晚上还没吃上饭。”

“快了快了,等程哥解决那小子,估计就轮到他了”

“你说这两人有这么厉害吗?”拿着电棍的人瞥了他一样,语气里满是轻慢,“就这细胳膊细腿的,把程哥逼到这个地步?”

让程哥恨得决定亲自解决他们。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