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在繁忙的工作间隙,硬生生挤出时间,一刀一刻地将这支木簪雕琢出来。
比起那些价值连城的珍珠翡翠,他的礼物算不上珍贵,甚至可以说寒酸。
可沈佩兰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她自年轻时起就习惯挽发,首饰对她而言,从来只是点缀。
这些年来,她收到过无数珠宝。家族长辈赠送的,旁人讨好的,镶金嵌玉的,珍稀罕见的,层层叠叠堆满了首饰盒。
那些珠宝,她看惯了,也早已麻木。
在她看来,那些光彩夺目的珍宝不过是世人趋之若鹜的财富象征,是用来供人欣赏、展示身份,亦或是作为人情往来赠送的俗物。
它们或许昂贵,或许璀璨,但从未真正存放在她的心上。
可此刻,当她摩挲着这支木簪时,叶云樵的这份心意透过雕刻的木纹,透过那朵栩栩如生的山茶花,一点点传递到她的掌心。
这世上有些东西,价值远远不止于它的价格,而在于赋予它意义的人。
她喜欢这支木簪。
喜欢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当她需要一支发簪时,都会伸手先去取这支山茶花。
她没有夸奖,也没有多言,只是轻轻阖上盒盖,声音淡淡的:
“我收下了。”
话音刚落,仆人过来传话,饭已经准备好了。
沈佩兰点了点头:“过去吃饭吧。”
秦知悯和叶云樵走在前面,沈佩兰静静望着他们的背影,然后抬手,示意陈管家上前。
“把城西的十五套房,转移到他名下。”
“他……?夫人指的是?”
沈佩兰瞥他一眼:“当然是云樵。”
她给她儿子干什么?他自己没有吗?
陈管家立刻准备去安排,却又被沈佩兰叫住:“等一等。”
她思考了几秒:“云樵有驾照吗?”
陈管家回忆了一下,虽然没有见叶少爷开过车,但:“有的。”
“那再加十辆车,就按照知悯今天开的规格来配。”
陈管家眼皮一跳。
秦知悯今天开的是,柯尼塞格。
十辆柯尼塞格??!
陈管家默默算了一下价值,觉得叶云樵对“寒酸”的担心简直是多余。
这哪里是寒酸,这是实打实的金山银山啊!
“是,我这就去安排。”
但他的脚刚抬起半步,又凭借多年经验本能地顿住。
果然,下一秒,沈佩兰的声音如预料般传来:
“把最近春季拍卖会的上拍清单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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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落座,正喝着羹汤的叶云樵对即将到来的泼天财富一无所知。
他只是品尝着舌尖的甜润,让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
耳边,是秦知悯和沈佩兰交谈的声音。
他们谈论着秦氏集团近来的变化,声音平淡,字字句句却皆是商场上的风雨诡谲。
秦知悯总结:“这次杜荣赵冕落网,由于早有准备,集团内部的动荡比想象中的要轻一点。”
沈佩兰“嗯”了一声:“昨天,我看到你递交上来的新高管名单。”
那份名单上的名字,大多都是秦知悯的人。
这次风波,他不仅完美地稳住了局面,还顺势扩展了自己的势力。
毕竟,秦氏虽姓秦,却不止秦知悯一人。
秦知悯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清蒸鱼,蘸了点调料放到叶云樵的碗中,才不疾不徐地答道:
“之前跟他们关系密切的几个高管被调查,空出来不少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