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音含惊慌,纤玉指腹抵在他的唇上,别头留给他白皙的耳畔。

张正知慢悠悠地抬眸,好笑地看着她泛红的耳畔,倒也没继续往下。

他顺势抬起头,笑得无害遗憾地轻叹:“我还以为怜姐姐还昏迷着呢。”

谢观怜从他怀中挣扎着下去,脚尖甫一落地,张正知一臂捞起,让她靠在怀中。

“观怜姐姐身上的药效还没有散去,靠着我会好些。”

谢观怜别无他法,浑身无力得只能倚在他的胸膛。

下属尚未找到合适的藏匿处,张正知也不急,扶着她坐在一旁的石上。

一坐下,谢观怜就旋身靠在树上,扬起一双天生湿红的眼觑着他:“你将我带出来作何?”

张正知坐在她的身边,笑道:“自然是救怜姐姐于水火之中,你不是一向想逃离沈听肆的身边吗?我是来帮你的。”

他说得自然,甚至还有讨好的乖。

谢观怜轻扯唇角,垂眸没说话,心中却生烦。

沈听肆在她身边放了多少人,她很清楚,想要将她从里面带出来,只怕是倾尽了所有。

而如今张正知与沈听肆对立,此刻费尽心思的把她从带出来,绝不是如他所言为了救她,极有可能是用她逼迫沈听肆。

“怜姐姐是在想,我会不会用你去逼迫沈听肆吗?”张正知单手撑着下颌,睨她沉默地靠在树干上,好奇地问道。

谢观怜没说话。

他弯眼浅笑,“是这样,怜姐姐还是这般聪颖。”

如今沈听肆带着大军压境,将他们逼得一退再退,只能蜷缩在秦河连出去都难,所以他只能另想法子让沈听肆兵败。

而谢观怜便是其中关键。

不过他并不打算真的让谢观怜真的身处险境,只会放出消息谢观怜在他的手上,若是能引诱沈听肆入陷阱,他就会直接杀了沈听肆。

“怜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我思慕你许久。”张正知弯一双桃花目,少年意的爱慕从眼尾泄出。

此话他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说过了,但大多数时皆是在她不留意时低声说给自己听的,偶尔会说喜欢,但她从未在意过。

今日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用温柔含情的腔调说出。

可当他说完后只等来阒寂的沉默。

张正知神色淡下,看着她。

女人眼帘微垂,神似长江上浮挂的一轮冷艳皓月,默了良久,忽然轻声开口问:“所以当初是你做的对吗?”

张正知望着她缓缓的露出少年无害的笑,“我不知道怜姐姐指的是哪一件事?”

他做过很多事。

谢观怜与他对视:“在雁门派人传我是天煞孤星,背地故意对月白说我只将他当成替身,让人在嫂嫂面前说我与兄长有私情,让嫂嫂将我嫁出去,以及在迦南寺派人将我掳走。”

或许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这些啊。”张正知没有反驳,对她露出恍然的笑:“我还以为怜姐姐早就知道了,所以当时才会趁着我不在,而悄悄离开呢。”

谢观怜抿唇。

她是在当时听了沈月白的话隐约猜出这些事,但她仍不愿相信,当年那个跟在身后的少年,竟在背后这般对她,辱她名声,驱走她身边的人,一桩桩,一件件,皆是毫无余地的心狠手辣。

张正知靠在身边抻长了腿,望着雀鸟飞过的苍穹,平静说:“你眼中从未有我,我只能让你被人厌弃,待到一无所有后,你才能正眼看见我,如我爱慕你一般,爱慕我,依赖我。”

他羡慕被她主动靠近的人。

“还记得三年前我约你去赏雪那日吗?”张正知侧首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