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弄坏的破布,被揉捏着,被湿雨吹打着,脏腑、骨骼都被弄软了,弄化了。

在无尽的快感中,她勉强睁开眼,失神地望着他陷入疯狂中的神情。

不像是人,像是失了理智的疯子,让她生出害怕。

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与那人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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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是张正知的,里面的人也是他留下来的,但这些人却不知道她的房中多了一人。

侍女清晨照常敲响房门,隔了许久,里面才传出来沙哑的女声。

“我累了,你晚些时候再来……”女人软柔的哑声中似乎还有压抑的喘意。

侍女站在门外听见后眼中闪过疑惑,随后便想起主子离去前说娘子也许是会梦魇,遂没再多想,欠身称是,端着洗漱的一应物件儿离开。

而一墙之隔的房中,素色的床幔垂落,金钩上的流苏摇着、晃着,然后被一只纤细的手艰难地抓住。

谢观怜将人应付走,转头看向正趴在腿间的男人,

晨光滤过纱窗透过床幔,几束淡光恰好落在他的脸上,他低垂着脸,神情认真,如同虔诚地跪拜受香火的神。

似察觉到她恼怒的目光,他撩开薄红的眼皮,身上的神性因此刻勾人的姿态而变得霪荡不堪,半分没有曾经那副高不可攀的禁欲佛子相貌。

“怜娘……”他顺着游走吻来。

谢观怜躲开他的刚沾了别处的唇,眉眼间全是不耐烦,还有娇艳的潮红。

他也不介意,脸埋在她的颈侧,像是有渴肌症般缠着。

谢观怜怀疑若不是因为从昨夜到现在,他都没有停过,太多次他也累了,不然必定又要提枪上阵。

在这般下去,不是她死就是他精尽而亡了。

她疲倦地闭上眼。

他缠了一会,低声问:“饿了吗?”

谢观怜没理他,静静地靠在芙蓉软枕上,乌发散乱,显然没缓和过劲儿。

沈听肆瞳珠不动地盯看她许久,随后兀自坐在她的身边。

听见他起身的动作,谢观怜稍撩眼皮,窥着他背对着自己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裳。

一层层垂下的纱帐,让他精壮漂亮的身躯,白得像常年不见光般凄惨惨的。

她不知不觉看得久了些。

沈听肆转过身便看见芙蓉褥中露出半张脸的女人,媚眼如丝的眼珠子凝在他的身上,直勾勾地打量着。

他神色微动,修长似玉竹的手指撩开纱帐,倾身下身。

谢观怜见他又覆来,心口咯噔,忙不迭地卷起被褥罩头盖住自己。

他的鼻尖抵在芙蓉花上,颤了颤长睫,面色如常地抬起头,道:“我去让人给你送吃的。”

藏在被褥中的女人没有回应,一小截白皙的指尖捏着褥子,又往后缩了些。

他掠过她连指尖都吝啬露出,转身出去。

听见门阖上的声音,谢观怜忽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此处是张正知的地方,他为何会如在沈府那般随意进出!

谢观怜掀开褥子,翻身想要下榻,然足尖一沾地便无力地滑下。

她迫不得已地斜倚在榻边,白净的耳廓浮起恼羞。

昨夜他弄得太狠了,现在都还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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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升的光爬上窗格子,落在房中的几缕光线卷着细小的尘灰。

门再次被推开,沈听肆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目光环视周遭。

屋内已经没有了人。

他并不觉得诧异,清淡地敛下长睫,不慌不忙的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拿出里面的吃食。

一碗小粥,三碟菜,都是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