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见他回来自觉地退了下去。
沈听肆坐在她的身边,拿起她绣的鸳鸯认真地打量。
谢观怜靠了过去,“悟因。”
“嗯?”他眉心微抬,凝睨向她。
谢观怜想到方才进来让她脱衣的陌生姑娘,最初她以为是来量身形做婚服的,但那姑娘却并未量尺,而是打量她浑身上下后恭敬地跪下,忽然唤她什么少君,还说她是什么岩王之女。
岩王她曾经听说过,前朝的争权失败被囚在秦河数十年,最后才被折磨至死。
她与岩王妃当年产下的孩子有几岁之差,根本不可能是岩王之女,但那姑娘又万分肯定。
所以她思来想去,只能是沈听肆做的。
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
谢观怜坐进他的怀中,偏头靠在他的肩上,抬着微翘的媚儿眼盯着他,“刚才有个人说我是岩王之女。”
沈听肆坐在太师椅上,环住她的腰,侧首看着鸳鸯。
窗外照不进来的光柔和了他白瓷似的侧脸,薄红的唇,喉结轻滚,那颗痣黑痣像是一点墨。
“嗯,我给你的新身份,足够尊贵,受万人庇佑。”
见他说得随意,谢观怜忍不住道:“可这个身份只要一查便会被人发现。”
她是雁门谢氏的人,只要用心一查便会发现她是冒充的,而且冒充前朝险些夺权成功的岩王之女,给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沈听肆察觉她的惧意,放下鸳鸯绣,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道:“别怕,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有人会因为已经死去的岩王而对你怎样,你是女郎,那些人知道你是岩王之女,只会为了彰显仁德,就像陈王妃一样大肆册封你,做给余下岩王旧部看。”
若是她是郎君,他不会让她用这个身份,女郎便不一样了,即使兵变,谁攻入秦河都会伤她,她永远用着岩王之女的身份享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