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段时日他亲眼看见,她与旁的男人谈笑,两人相互依偎一起回到雁门,还看见别的男人对她做出超出兄妹间的亲昵抚摸。
而他却只能像是阴暗角落里的鬼,贪婪地,羡慕地盯着,幻想与她一起的人是自己。
他一刻也受不了,她被旁人觊觎着。
谢观怜呆住了,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似乎快要断出嗡鸣了。
这几日都在身后……
他是后面才找到的她,还是从一开始就跟在身后?
是一直跟在身后,现在才耐着性子出现。
谢观怜第一次清楚地发现,自己招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似乎从未看清沈听肆,她以为的慈悲和仁慈都是他伪装出的假象。
他早就从内黑到外了。
沈听肆抬手,指腹温柔地擦拭她眼角渗出的水痕,“我以为你和他一起私奔的呢,选他不选我。”
谢观怜唇色全无,哆嗦地颤了颤唇:“没有。”
沈听肆越过她,望着还被挂在门口的男人,大度道:“其实怜娘喜欢旁人也无碍,我不会阻止你去的,只要你说离开,我就会亲自送你走。”
他说此话时眉目慈柔,茶褐色眼瞳在暗映着浅淡的斜影,充满了神性。
这话乍然一听并无古怪,若没有挂在门上浑身是血的沈月白,她或许就要听信了他的话。
可她一旦选的不是他,她或许会成为第二个被挂在佛像上的人。
谢观怜果断地踮脚环住他,秀容半仰地望着他,狐狸眼含着水雾,“我不喜欢旁人,我…只喜欢你。”
沈听肆闻言低头,揽住她纤瘦的腰,盯着她问:“只喜欢我?”
“嗯……”谢观怜咬着下唇,竭力不让颤意从唇边溢出。
现在的他太不正常了,看似温软的皮囊下,撕开后面无全非,她只能先稳住他。
而被她选中的青年弯下腰,脸庞埋在她的肩颈,轻声道:“怜娘,你说的话,曾经我都一直当真的,每个字都信。”
“比如你说喜欢我。”
他冷淡地望着被悬挂的男人。
实际上,她喜欢的只是因为他和这个男人有几分相似而已,现在为了救别的男人,再次满口谎言地说最喜欢他。
“谢观怜,骗子。”他面无表情地呢喃。
谢观怜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正欲开口接话,忽然脖颈一痛,耳边响起青年悲悯的呢喃。
“谢观怜现在说的每一句,我都不知如何去信……所以还是要你没做不出第二种选择,你才能最爱慕我。”
谢观怜双膝虚软地往下滑,被一双手揽住,无力得想要张口,可黑暗还是吞噬了她所有的神识。
不要……
晨曦划破天际。
沈听肆横抱起昏迷的女人,站在浑身是血的沈月白面前,目色漆黑地打量着。
沈月白身上血并非是真的,而是他命人泼的,伪装成谢观怜会心疼的模样,他才能更好看清,她待他有几分真心。
真的是……半分都没有呢。
他温柔问:“想死,还是想活下去?”
沈月白气若游丝地看着他怀中的女人,明白他话中之意,觊觎谢观怜便是死,放弃她便能活下去。
他不可能放弃谢观怜,可眼下并非是逞能的好时机,他不能如上次那样多嘴,眼下紧要之事,是从沈听肆的手里脱困,然后去找张正知,和他一起救出观怜。
所以沈月白垂下头,无力开口,做出选择。
“……活。”
他满心算计,没有看见青年在他做出选择那一刻笑了,怜悯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他的头顶。
“好。”
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