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怜心下一慌,侧身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但周围的几条路皆视野大敞, 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有可能会被发现。

她对此地不熟, 就算是现在躲起来了,也不一定能逃出去。

一旦被抓住,她必定会被关得更严,再想要离开只会难上难了。

谢观怜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暗咬了咬下唇, 最终谨慎起见地掉头回去了。

而她刚回到内院锁上门,与她一道离开的月奴也回来了。

月奴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机会不可失。

既然门已经开了,不如先爬沈家主的床。

没有男人能拒绝床上的美人。

所以月奴头也回来了。

可回来后的月奴却发现, 方还敞开的院门被谁莫名关上了。

正当她欲伸手推门试探时,余光忽然扫到一抹雪灰色。

身后有人。

月奴猛地转头,神色惶恐地看见本应该在大厅议事的青年, 此刻如幽鬼般地出现在了这里。

“家主……”

青年墨黑的瞳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问她:“你在看什么?”

他柔和的轮廓在春阳下,莫名给人一种骨头发寒的冷森之感,与方才的温润截然相反。

月奴强忍着哆嗦的双膝,勉强在脸上扬起笑, “回家主,月奴刚才路过此地, 听见里面有声响,所以有些担忧是不是进了贼人。”

“声响?”他闻言跟着轻声呢喃,目光缓落在紧闭的院门, 似在仔细辨别声音。

月奴垂着头不敢乱动。

待他听了良久,转过头, 淡声道:“听错了,没有什么声音。”

此处的确安静得连风声都清晰可闻,根本就没有什么声响。

月奴勉强点头:“可能是月奴听错了。”

“嗯。”青年对她淡淡颔首,平静道:“二叔在大厅等你。”

月奴听出他话中之意,紧绷的肩膀松下,朝他行礼:“多谢家主。”

月奴临走之前,似乎听见有异声传来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青年正在推门而入,阖上了门。

是落匙的声音。

月奴没有再多想,碎步出了青石板道。

而落匙的院中。

沈听肆推开门便看见女人乖乖地坐在床榻上,似乎刚才醒来。

她双手撑在被褥上,望向他的面色红润,慵懒的尾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困意。

“你终于回来了。”

听见女人似埋怨的软腔,沈听肆立在门口,目光晦涩地望着她没有开口。

在男人不言不语的目光下,谢观怜勉强镇定地委屈地道:“都怪你,昨晚弄那般久,我刚才醒来想要喝水,结果手脚都是软的,连茶杯也拿不稳,水都洒了一身。”

话毕,她手指悄然握紧,而掌心还有握过重物,还用力过猛的震麻。

沈听肆闻声看向桌边摔碎的茶杯,眼底暗色微动,随后跨步进门,缓步走至桌边,弯腰将碎裂在地上的陶瓷用绢帕包起来放在一旁。

谢观怜眼含紧张地留意着他的动作,生怕被他看出来靠在最里面的那根桌腿,已经被松得能拆开了。

好在他的余光扫过,没在桌腿上多逗留。

谢观怜见他走过来,眼神可怜地朝他伸手:“想喝水,抱我去。”

以前她喜欢被抱,但自从来了秦河后,她便不喜被他抱了。

像今日这般主动,还是头一次。

沈听肆似没有发觉她今日的反常,上前弯腰横抱起她,转身坐在案前。

谢观怜探起身,伸手碰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