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的风格会随着画家的世界观、人生观甚至爱情观的改变而改变,毫无疑问改变已经来临了。
此外他还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那就是,模特就是模特,爱人就是爱人。他原本以为,为所爱的人作画应该更能画出她那最可爱的心灵的表情,但事实却是他为艾米莉作画是那么流畅和轻松(艾米莉是一个实验品,他可以把她画得优美写实,也可以把她画得抽象立体,在她的身上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实践各种新奇的艺术想法)。但为绮蜜却是困难重重。过去的一周他一直在打草稿,一张又一张,始终无法使自己满意。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忆着他和绮蜜短暂接触过程中的每一个片段,想要在其中寻找出她最迷人的一幅模样、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越是寻找就越是找不到,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美丽的,但又都不是他想要展现在画布上的。他想要追寻一个及至完美的表情,既幸福又忧伤,眼神既像是在微笑却又像是仿佛马上就要流泪般。他确信绮蜜一定能展露出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只是时机还未到罢了。
如果只是为了作画他今天不该邀请绮蜜来他这里,因为他似乎还没有找到感觉。但他又是那么的想念她,就算不画画两个人安静地坐一会儿也很好。
“克劳斯,衣服换好了。 ”
艾米莉和绮蜜一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克劳斯对她们微微一笑。艾米莉是来拿她的肖像画的,画家终于完工了。这幅画就像是一个早产的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没有完全发育好就来到了世界上,无论出生后在暖箱里躺多久都无法弥补先天的损失。当克劳斯发现这幅画的缺憾时已经太晚了,再多的修补也无法改变克劳斯对其最终的看法。依照他的心思当然是想推倒重来一遍,可是他又没有时间,所以只能让这幅他不满意的作品离开他的画室。好在艾米莉答应不把这幅画随便给人看。可是说到底,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他暗下决心,决不让同样的事情重蹈覆辙,尤其是在绮蜜的身上。
“我还想问一遍,请你们别介意,我呆在这里真的没有打搅你们吗?克劳斯,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当然没有。”
画家随意而疲倦地说着,然后朝画架走去。
绮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已经对艾米莉说过三遍同画家一样的答案了,懒得再说了,她走到软榻边躺了上去。变换了几个动作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克劳斯拿起他的画笔在架子上架好一幅草图,这好像是他最先完成,后来又被他自己否定了的草图,可也是目前他唯一能接受的图稿。然后他看见艾米莉在画室里随意走动了一番后终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手中看着一本他的画册。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和紧张,当然,紧张的只有他和绮蜜,与艾米莉没有关系。躺在软榻上的绮蜜身体僵硬得简直像一具尸体,他轻摇了一下头走了过去。
看见他朝自己走过来,绮蜜更紧张了,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但画家不容置疑地搂住她的肩膀,手指从脖子开始慢慢向下滑动,另一只手则伸向她的后背,顺着着她光滑的肌肤依次移动着他的手指,用指腹按压着她的身体,渐渐地他感觉到绮蜜僵硬的身体正在他的手中慢慢软化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从那里面看到了放松、没有戒备。绮蜜对他略微笑着,好像是在对自己的糟糕表现表示歉意。克劳斯反而觉得她现在的表情很真实,如果不是艾米莉也在屋里,他真的很想吻她。
“好些了吗?”他问道。
“我觉得躺在这儿做模特的感觉和坐在照相机前拍照的感觉差不多,我总是紧张,非常的紧张,根本无法表露出自然的表情。所以我讨厌拍照。”
“但愿你不要讨厌做我的模特。”说着克劳斯又回到了画布前,开始准备调色的工作。
艾米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