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妮娅索性打开房门,身体靠在门廊上,她精明的脸庞因为兴奋闪耀着迷人的光辉。她微笑着说:“别紧张,我不是来审问你的,我只是来做常规调查。”
“常规调查,这几个字听起来真可笑。弗朗切斯科没有和你一起来。”
“没有,警长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绮蜜低下头,不语。
“请别见怪,我刚才听见你在说玛哈。就是那两幅戈雅的玛哈?”
绮蜜点点头。
“也许你不信,事实上我对这两幅画也很着迷,我一直都把她们看作是一个整体,被戈雅完美分离的整体。”
“也许你这么看,可我从来也不这么认为。”
索妮娅略显夸张地张开嘴表示惊讶,然后颇有寓意地问道:“那么你更喜欢哪一幅呢?”
绮蜜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没有差别,她们都是玛哈。”
“啊哈,《着衣的玛哈》,她穿着一件紧贴身子的白衣服,束一条玫瑰色宽腰带,上身套一件黑色大网格金黄色短外衣,以暖调子的红褐色为背景,使枕头、衣服和铺在绿色软榻上的浅绿绸子显得分外热烈。《裸体的玛哈》的背景相对沉静和阴暗,她的头略大,腰瘦小,尤其吸引人的是她的脚,很小的脚,小的简直和身体不成比例,对吗?”
“不成比例,说得对。这看起来有些奇怪,也许戈雅是故意那么画的。”
“为什么她就不能长一双那样的脚呢,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绮蜜刚才还平静的脸色刹时转变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阴冷地看着索妮娅,就好像有一层薄冰罩在她美丽的脸上,“你的话很有意思,但也很无聊。”
索妮娅冷淡地回敬她道:“也许吧,但我说得对,不是吗?”说完,她就走开了。
“警官小姐我觉得你刚才的话似乎有些太……”
“过分!对吗?”
乌尔曼小姐无语。
“绮蜜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她懂得我的话究竟包含了多少意思。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弄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留在你的办公室里,或者说为什么选择在你的办公室里行凶。是随机的,还是事先早有预谋。如果是有预谋的那么这个人对美术馆必定很了解,如果是随机的那他在那晚也一定利用了某次机会了解过了这里的情况,除非他是一个胆大妄为的疯子。”
“也许他就是。”
“也许。”索妮娅根本不同意地随便答应了一下。“瞧,你说过你的办公桌上少了一把裁纸刀,这确实令人费解,似乎切掉被害人脚趾的行为只是凶手一时的兴起而非早有预谋。”
“的确,不过是否也有这种可能,凶手原来自备了凶器可是当他看见我办公桌上的裁纸刀后突然决定改用我的刀。”
“或者他带了一把刀,可是太钝了所以只能改用你的刀了。”
乌尔曼小姐不置可否地对索妮娅耸耸肩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说法都不能接受。
然后突然索妮娅收起笑容扳着面孔严肃地说道:“毫无疑问,凶手是个残忍至极的家伙,有谁能够切除了一个刚刚被自己杀死的人的脚趾,然后堂而幌之地把它们带走。”
“的确,是很残忍。”乌尔曼小姐低下头喃喃地说,随后她看着索妮娅问:“你为什么不坐下呢,请随意吧。”
“坐下,不,不,谢谢。我只想随便走走看看。”说着她走到那块曾经躺着尸体的地面上,站在中间转了一圈,又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向外张望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办公室的中间,这一次书架上的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是用什么材料雕刻的?”
“是红木,一种昂贵的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