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从问:“车上这姑娘……”

“不必管他。”

丢下一句他便大步走进了客栈,面色阴沉如水。

刚刚落座,他的贴身小侍就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罐雪白的药膏在楚厌跟前蹲了下来。

“家主来信,开春之后是入西越朝贺的日子,君主有旨,凡朝中官员每户当献上一名嫡子为和鸾郎,以做上贡之物献予西越帝。”

“公子腕上留了疤痕怕是会触怒西越帝,从而降罪于北疆,还是擦点药将这疤痕去了吧。”

楚厌冷哼了一声,眉宇间满是抗拒之色。

“和鸾郎?”

“从前还可称为降君, 败者其君,当为凤阙侍,后北疆再败也可称为罪玉,君子如玉,战罪当琢,而今……"

他又是一声讥笑。

“却只能称为和鸾郎,不过是帝王的銮仪装饰,当真是一卑再卑。 ”

第722章 看似琼琚生辉,终不过是掌中玩物

小侍寂夜叹息一声,“为何非得让公子亲自去,就不能找人代替吗?”

楚厌发出一声极度不屑的低笑,“她敢吗?”

寂夜默默的垂下头噤了声不再言语,只是挖了药膏就去给楚厌擦拭。

男人却甩开了手,“不必管,区区疤痕而已,她若不喜将我丢在冷宫就好,什么西越之主,总不过一庸俗之辈。”

寂夜无奈的叹息一声。

"奴听闻那西越帝后宫冷清得很,统共只得四位侍君伴驾,公子这般琼姿玉貌,若入了那西越宫闱,怕是要叫西越主上惊为天人,从此椒房独宠也未可知……"

"金丝笼再华贵,困住的也不过是些琅玕璧人,看似琼琚生辉,终不过是掌中玩物,笼中珍禽,我若想要荣华,自有千万种法子,何须与人共享妻主?"

"况且……寻常女子尚知广纳美色,她堂堂天下之主却只养四个男人?你相信吗?”

寂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默默的看了一眼楚厌。

男人指尖漫不经心把玩玉杯:“啧,若非眼界高到瞧不上凡夫俗子,便是身子虚得消受不起。"

“过想来也是后者,她坐拥天下,若真想要,便是摘星揽月又有何难?岂会令后宫虚置,大概是个不中用的。”

寂夜闻言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什么那般道:“奴听闻西越如今还未有任何一皇女降生,想来当真是她有什么隐疾吧。”

楚厌倚着掉漆的榆木桌,忽地低笑出声,窗外雪打青瓦的嘈嘈声里,那笑声像把薄刃刮过粗陶碗沿。

客栈的油灯残光映着他半边脸,另半边浸在阴影里,倒像幅阴阳撕扯的判官像。

"你且看这客栈……" 他指尖挑起油灯,火苗倏地蹿高,照亮房梁上结网的蛛丝,"若是东家阔绰,何至于连檐下燕子都饿得只剩三两根毛?"

寂夜抿了抿唇,无奈的叹息一声。

楚厌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忽然就恼了,他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桌子,眸色沉的厉害。

“自古以来臣服之国送去之物皆为上贡,哪怕是我们这些世家贵子,在那西越人眼中也不过是会喘气的玩意罢了。”

楚厌叹息一声,“都怪我北疆君主无能……”

寂夜一怔,连忙扯了扯楚厌的衣袖,“公子!”

楚厌一扶衣袖,“怕什么?你这没骨气的东西!”

寂夜:“……”

……

姬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卯时了,她是被冻醒的,凉的周身都疼。

她下了马车,跌跌撞撞的走进客栈,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