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是欲借此战,在成就不世之功的同时,巧妙地解除这股难以掌控的强大力量,以巩固皇权,实现朝堂之上的绝对掌控。

其心思之深沉,令人胆寒。

这一切分明是针对大皇姐的,姜月却无端的感觉到脊背发凉。

从前,她只觉得自己这母皇年事渐高,头脑昏聩,似是在诸多事宜上优柔寡断,摇摆难定,旁人所言,她皆听之任之,毫无主见。

然细细观之,方觉大谬,其看似随意附和,实则心有城府,自有筹谋,每一步皆在其掌控之中,所行之事皆为深远之布局,众人皆被其表象所蒙蔽,未窥得其中玄机。

可想来也是,她若当真那般昏聩,又如何从众多姐妹中杀出,坐稳了这帝位。

姜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金阙台的。

待她回过神之时,身上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浸湿。

姜月跌跌撞撞的走进府邸,待平复了心绪,她眸子深处渐渐的被凉意所取代。

想要好好活下去,那她就必须得把权力握在手中。

只要东夷进犯,那么,大皇姐这皇太女之位便是坐到头了。

所以,她即便不派人送去密信,东夷来犯也是势在必行。

只是……

姜月浑身冰凉,母皇今日对她说这般诸多密事,难道……是早已知晓了她的小动作,是在警告她?

第260章 王女担心有诈

东夷·王庭

寝殿之内,巨大的兽皮地毯铺满地面,烛光在金制的灯盏中摇曳,映照着墙上色彩浓烈的壁画,壁画描绘着东夷部落的辉煌战绩和神秘图腾。

寝殿中央,摆放一张由千年乌木打造而成的大床,床柱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床上铺着华丽的锦缎,绣满了奇异的花纹。

此刻,一身黑衣的女子正慵懒地侧躺在床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拈着一封信笺,眉头微蹙,似在思忖着信中的内容。

不远处,跪着一女子,身躯微微瑟缩着,仿佛在恐惧着即将降临的风暴。

周围的侍从安静地立于一侧,屏息敛声,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破这令人胆寒的静谧。

片刻之后,那黑衣女子轻笑一声:“那西越三帝姬许我东夷一座城池,前提是出兵西越,引出缩在玉京城中的那缩头乌龟,待她来时,割其头颅,待姜月即位,即可兑现今日诺言。”

“王女,此事不可轻信!”一身劲装的男子上前一步,“王女担心有诈,那西越中人都似那姜离一般阴险狡诈,万不可上了她们的当!”

牧兰渊随意地将手中信件收起,那双透着危险与冷漠的眸子如利剑般扫过跪在不远处的女人,声音犹如寒夜的冷风:“黑狗也好几日没开荤了,今日,就用她给它打牙祭吧。”

跪在地上的女人闻言一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磕头求饶:“王女三思!小人是三帝姬的人,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王女怎能如此不顾道义?就不怕被天下人诟病,损了东夷的威名?还望王女以大局为重!”

牧兰渊却笑得肆无忌惮,那笑声在空旷的寝殿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真是个蠢人,带下去吧,免得污了本王的眼睛。”

身为王女却自称本王,可偌大的殿内却无一人敢置喙,甚至不敢露出半分不赞同。

众人皆噤若寒蝉,好似对这一切早已经习惯,又或许是深知反抗的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女人很快就被如狼似虎的侍卫带了下去,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了一阵凄厉的犬吠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惊恐至极的叫喊声,那声音犹如厉鬼的哭嚎,划破了王庭的宁静,却无人为其动容半分。

牧兰渊从床上缓缓起身,走到那只毛色鲜艳的鹦鹉跟前,伸出修长的手指,给鹦鹉喂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