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这不像她，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沈知意从来不会因为见一个人而如此忐忑。

老式居民楼下，沈知意驻足仰头。

五楼阳台上摆着一排绿植，其中一盆多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嫩，饱满的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粉。

"我妈最近爱上养多肉。"陆燃拎着礼物走在前面，语气轻松，"说是比茶好伺候，浇点水就能活。"

楼梯间的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春联，拐角处堆着几个空花盆，缝隙里还残留着干枯的根系。

沈知意跟在陆燃身后，心跳随着台阶一步步加快，像是踩在某种无形的计时器上。

走到三楼时，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陆燃察觉到她的迟疑，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强迫自己跟上。但手指已经悄悄攥紧了包带，指节泛白。

五楼，502室。陆燃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敲门："妈，我们来了。"

门内传来拖鞋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沈知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感觉喉咙发紧。

门开了。

陆母系着围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

她的目光越过陆燃，直接落在沈知意脸上，瞳孔骤然紧缩。

空气瞬间凝固。

"原来是你。"陆母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沈知意瞳孔微缩，礼盒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茶具在盒子里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陆燃愣在原地："你们...认识？"

陆母的嘴唇颤抖着，锅铲"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转身冲进厨房，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水，径直泼向沈知意。

"滚。"

冰凉的水顺着沈知意的脸颊滑落，打湿了精心挑选的衬衫。

水珠沿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在衣领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却站得笔直。

陆燃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妈！你在干什么？"

"让她走。"陆母甩开儿子，指着楼梯口，声音嘶哑，"立刻，马上，赶紧滚出去。"

沈知意弯腰捡起礼盒，轻轻放在鞋柜上。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给自己时间思考，又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但陆母已经转身进了屋，卧室门被重重摔上。

"沈知意..."陆燃想去拉她，却被她避开。

"我先走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的狼狈从未发生。

脚步声在楼梯间渐渐远去。

陆燃站在门口，看着地上那摊水渍，和母亲紧闭的卧室门，第一次感到彻头彻尾的茫然。

第57章 我的女朋友是我父亲的初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噼啪声。

陆燃站在客厅中央，浑身发冷，仿佛血液都被冻结在血管里。

林月华的手猛地一抖，那只她最珍爱的青花瓷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滚烫的茶水溅在陆燃的裤脚上，但他感觉不到烫，所有的感官都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膜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