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流泪,心脏也在滴血。
见她听话地把药片放进嘴里,贺御舟迅速喂她热水。
舒棠大口大口喝水,把药片尽数吞下。
“贺御舟……”
她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费了好大的力气,声音沙哑得不行。
她想问他为什么忽然出现,为什么又来照顾她。
可是她的嗓子好疼啊!
疼得她只想哭。
她的头昏昏沉沉,让她无法从床上起身,输液瓶的透明液体“嘀嗒嘀嗒”地流。
病房静得可怕,她只见贺御舟守在她床边,侧身对着他,眼眸幽深似海,让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舒棠无力躺在床上,雪白的被褥被她揉成褶皱,大汗淋漓。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那么矛盾?
如果是梦境,为什么药片的苦涩还停留在唇齿之间,无声地折磨她……
舒棠无奈地笑了笑,困意袭来,眼皮怎么撑也撑不住,耷拉下来。
“棠棠。”
她听见贺御舟叫她的名字,那么温柔,在她的耳畔响起,像一张染了剧毒的情网,网住她的心。
她睁不开眼,好像睡着了,却尚存清醒的理智。
她感到他温热的掌心摩挲她的脸颊,宛如春风拂面,轻柔得要让她沉溺。
半晌,她听见他缓缓开口:
“棠棠,再给我一点时间。”
舒棠心脏怦怦乱跳,与药物带来的强烈困意挣扎,用尽全部力气睁开眼睛,偏头看他。
却看见贺御舟从床边站起来,走到衣架旁拿起大衣披上。
他要走了。
舒棠觉得她在做梦。
既然是在梦里,为什么不能把他留下!
她张开口,“贺御舟,你别走。”
不要把她丢下好不好。
如果能放下,早在四年前,她在高铁站就能把他忘记。
可是她放不下啊!
舒棠一边流泪一边望着贺御舟的背影。
她看见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回了头。
可是刚回头,他就赶紧转移了视线,好像刻意回避与她对视。
他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
他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舒棠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神色。
最后,只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贺御舟走了,门关上。
他们又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
“棠棠,棠棠?”
舒棠睁开眼,看见宋轻悠坐在她旁边。
“你发高烧了,是病毒性流感。”
宋轻悠一脸担忧,递给她一杯温水,“现在烧刚退下去,医生让好好休息。”
舒棠把水喝完,神色茫然,“轻悠,你怎么在这?”
宋轻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啊……我刚好来京市旅游了,听说你生病,来看看你!”
舒棠皱眉,觉得很奇怪,“你听谁说的我生病?”
宋轻悠沉默几秒,“其实我是要去剧组探你的班,结果看见你助理从保姆车出来,说你发高烧了。”
“是吗?”
舒棠盯着宋轻悠,难以相信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