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门先和恶灵们来了个亲密的暴击，她吓得放声尖叫后，恶灵靠在她肩上。

桌上有被恶灵咀嚼剩下的鬼魂，头顶是恶灵的诞生处，脚下有恶灵带着飞的悬空大道……十分钟之后阮芷表示自己真的不行了。

她紧紧地靠在死神的怀里，呼吸全然洒在他的胸前。死神抱住她，嘴角缓缓勾出浅笑。

前方的工作人员看见他想来伺候，死神摇头，让无关人员退出。

“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能消失呀！”阮芷闭眼憋唇，委屈得不行。

“善与恶只要存在对立面上，那恶灵将永不退散。”死神带着她，站在一处玻璃门前，抬手轻轻一点，玻璃门随之而开。

死神垂眉看着她。

唇红齿白的少女眉眼轻颤，不敢睁开双眼，他说：“恐惧永远伴随，想要克服恐惧，那就只能认清它，正视它。”

他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说：“睁眼看看，它们也可以很漂亮。”

阮芷最开始不理他，但寂静无声中，她终究藏不住心中的好奇，颤抖地睁开眼眸。

刹那间光亮映照瞳孔，阮芷一愣，脑袋慢慢从他怀中抬了起来。

恶灵温顺地飘荡在空中，呈五彩斑斓的流光，宛若地面尽头的极光重叠。它们软绵绵地凑过来，在阮芷退后一步快要摔倒时，友好地扶了她一把。

似乎有笑声，和若有似无的亲近。

好半晌，阮芷回过神来，轻声说：“好漂亮呀。”

死神“嗯”了一声：“喜欢吗？”

她还是怕的，但她也确实是：“喜欢的。”

死神转头过去，轻轻地勾唇。

“你当时设计这个，是不是就是为了让鬼界的小鬼魂们克服恶灵的恐惧，从而与他们和谐共生啊？”阮芷轻轻睁大了眼。

小恶灵碰了她一下，痒痒的，像挠在了她的心上。

阮芷一直以为死神是冷漠而小气的，能力与心脏想通，往往越强的人，将会摒除不必要的柔丝，更加冰冷无情。

但是……她抬头看着他，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以他独特的方式。

“算是吧。”死神却不置可否，目光从恶灵挪到她的身上，“不过我最开始的目的，倒没有这么冠冕堂皇。”

“什么呀？”她好奇地碰了一下小恶灵，又去勾了勾他的手指。

“这馆是我送给一个人的礼物。”死神看着她说。

阮芷动作一顿，抬眼：“啊？”

“她胆子小，没什么本事，被恶灵吓得忘记了一些事情，我想着多用恶灵吓吓她，说不定能刺激想起什么。”

死神说：“但又怕把她吓惨了吧，会适得其反。所以创造一个漂亮的地方，她一高兴……说不定也能想起来了。”

她轻轻地眨了下眼，继而又闷闷地“啊”了一声。

什么人啊。

他怎么，对她这么好啊……

她低头玩着他的指尖，小声问：“那有没有效果呢？”

好半晌，他似乎在确定什么，眼底再次闪过熟悉而平淡的失望：“似乎没有。”

“那……她喜不喜欢这个？”

死神静静地看着她。

“喜欢。”

那你呢，她抬头望着他，好想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但她只是个来骗他投胎的小鬼，她怎么有资格问这些呢。

这是不对的。

“那，那可真是太好了。”阮芷朝他笑了笑，心脏却像被针戳了几下似的，第一次觉得言不由衷是件难受的事情。

“嗯。”死神说，“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她情绪不高，一直低着脑袋，“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