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软禁,这些人伺候她不可谓不周全,找不到一丝不敬。

戚钰没有理会。

齐文锦若真是发现了什么,想要从秋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就怕会用什么狠毒的手段。

这样的担心让她免不了几分浮躁。

也是在这一刻,戚钰才清楚地意识到,不管她付出什么样的努力,苦心孤诣地做了多少事,始终是在齐文锦的掌控中的。

他不想给了,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

第六天的时候,齐文锦才出现在戚钰面前。

他是在夜里突然来的,听到开门的动静,在灯下翻着书的戚钰抬眸看了一眼。

裹着冷风站在门边的人,一身黑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阴沉的面色俨然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比起她这个被软禁在屋里的,男人反而更像是受了什么大难,下巴处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脸上更是几日之内便消瘦了不少。

戚钰与他对视片刻后收回了目光,她能感觉到齐文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情绪太过于汹涌,无法具体地分辨出来,但毫无疑问,是有恨的。

那是她未曾在齐文锦身上感受到的强烈恨意。

有了这么多天的思考,如今再看着面前这人的模样。戚钰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只是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错,陆白薇?她可没有这样的定力,若是抓住了这个把柄,早就闹到顶朝天了,何至于要等到生命垂危……

生命垂危……想到这里,戚钰心中一顿,隐约闪出一个人来。

洪良?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的?戚钰在脑海中迅速搜寻了一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在相处的那几日里露出过马脚。

是了,那个人,确实是个心细如发之人。自己当初看中的不也是这一点。

戚钰轻轻拢了拢外衫,这个动作终于打破了两人的僵持,齐文锦也动了,戚钰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冷风随着他的动作被隔绝到了外面。

“还没睡?”

是齐文锦先发的声,跟他表现出来的压抑不同,声音听着倒是轻松得很。

戚钰嗯了一声。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扇动起的风让桌上的烛火有片刻的跳动。戚钰原本没抬头的,却见齐文锦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抽走自己面前的书。

“夜里看伤眼。”

戚钰抬头看过去,离得近了,便更清楚地看到了男人憔悴的姿态,尽管他已经努力装作云淡风轻了。

说着,齐文锦又将手里的酒壶放在了桌上。

“我们成亲也有十年了,”他一边往酒杯里倒,一边絮絮叨叨,说到这里,又喃喃重复,“十年……十年同床共枕,好像还没有好好地聊过。”

他率先端起了自己那边的一杯。

这样一副要谈心似的架势,有些出乎戚钰的意料,她盯了一会儿面前的酒杯,也慢慢端起。

齐文锦在她端起的那一刻,就一饮而尽了,开始给自己倒第二杯,一边倒酒一边开口。

“阿钰,这十年,我对不住你的地方颇多。新婚之夜,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强迫了你。”

他的话把两人的思绪都带到了那并不愉快的一日,然而戚钰只是低头陪着抿了一口,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婚后,是我冷落了你,任由你被母亲为难,被陆白薇奚落。”

没有兴师问罪,齐文锦反而自我反省起来,每说一句,便一杯烈酒下肚。

“你我的第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齐文锦突然停住了,戚钰的眼里,也终于有了波澜。

她在这样的静默中抬眸看了过去,男人方才那些尖锐的愤怒、恨意,在说到这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