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重光笑着和她并肩往屋里走:“等虞儿再大点,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去了。”
君虞小声说:“我已经四岁啦。”
“四岁都没到上学堂的年纪呢。”李随安将君虞放在凳子上,端出一直热着的饭菜,君虞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一筷子青菜堵住了嘴。
饭桌上,李随安同君重光聊了许多,最要紧的便是她决定散去修为的事。
君重光闻言实在是纠结:“你毕竟苦修那么多年……”
李随安对此反而满不在乎:“和过想要的生活比,修为算不了什么。”
君虞忍不住问:“就不可以又和我们在一起,又继续当仙女吗?”
李随安摇了摇头:“虞儿,世事总是难以两全的。”
李随安心意已决,她当夜就放飞了写给师兄的纸鹤,在纸鹤消失在视野里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她抱着君虞,絮絮叨叨说着以后的打算:“以后就不能用法术做事了,是不是得买个仆役回来……算了,也没多少要打理的事,我同重光分着做做就是。”
“等虞儿上了学堂,我就去做学堂的夫子吧!”李随安忽地想到,“娘亲书虽然没读过多少,但御射可好了。”
君虞说:“娘亲剑用得最好。”
剑修唉声叹气:“学堂的小孩怎么就不学剑术呢?”
听着李随安对未来的畅想,君虞也不禁期待起来。
一切都会好好的,就像娘亲说的那样,她会平平安安地长大,她们一家人会一起在一起。
她睡在爹娘中间,闭上眼,再睁开眼,又会是美满的一天。
可是为什么她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漫天火光?
君虞被塞进了床底下,娘亲一手在剑柄上,一手捂住她的嘴,用目光告诉她不要出声。
李随安方起身,门上的阵法就被攻破了。
她挡在君重光身前,怒视着闯进屋里的陌生修士:“我早就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神脉遗族,我也不是神脉遗族的人!”
“族中的祝师不会算错。”领头的老人冷眼看着她,“你就是修士,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李随安,你叫这个名字是吧?你当是我天雪阁道氏一族的血脉,你这一脉流落在外这般久,也是时候归族了。”
李随安只觉此人所言荒谬无比:“不可能!”
老人看了一眼她身后攥着匕首警惕看着他们的君重光,嫌恶道:“你竟然和一个凡人在一起,实在是糟蹋了身上的神女血脉!”
“神又如何,人又如何?”李随安道,“我早已决心散去修为,谁稀罕什么神女血脉!”
哪知她此话一出,老人顿时怒不可遏。
“把她带回去!”老人厉声道,他身后的修士齐齐攻了上来。
雷声大作,天道在向修士发出警告。
君虞抱着膝盖,呆呆看着淌到床下,流到脚边的血。雷声震得她耳膜发疼,以前打雷的时候,爹娘都会把她搂在怀里。
没有人抱住她。
是天道在惩罚她们吗?那些坏人是天道派来的天兵天将吗?
雷声里,一个人的倒地无声无息。
只有君虞猛地抖了一下。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君重光朝着她的,满是血污的脸。
这是……发生了什么?
君虞听见了娘亲的痛哭声,又听见有人在吼:“她要用禁术,快拦住她!”
君虞听不懂,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闯进她的家,不知道爹身上为什么都是血……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睁眼,一切就变成了这样。
她在床底下呆坐了一夜,离开的时候,是隔壁的叔叔将她抱了出来。叔叔披着湿漉漉的被子,将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