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是的。”

靳则聿垂眼,收回了步子,侧转了身:

“三弟原本是在军饷的一个关卡上行责卡员,去岁给胡卿言的人寻机抓了个错处,闹到了陛下跟前,三弟本精通算学,但性子浮沉不定。李通涯在都督府,当着众人的面,也同今日一般,一言我本不应把三弟搁在饷事上,二言我作为五军都督,饷事、文事、军事三事都需加意,慎择卡员应是我本分云云。家事一途,原本就艰难,治军容易,治家艰难,当时也几乎忍不下去,可他说的既是正论,只好忍了。”

他淡淡道来,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本不

愿触及这桩事。

言子邑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明白这是借着他自己对她的解释。

一日奔波,他虽不提,但此刻垂着的眼,能看出疲惫。

想来他也是又忙又心累,还要顾及她的想法

一念及此,她有一些惭愧,

“王爷,对不住,我可能今天有点……我就是……”

说到这里她没有说下去,她哥的事是她心里的隐忧。

是言府几个月给她隐隐的第六感。

见他的手指抬起来,指背从自己的面颊上刮过。

才发现有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滑下来。

靳则聿似乎自己也愣了一下,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拇指指腹摩过泪渍。

她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

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这不是情绪化的时候。

强抑了自己纷杂的念头,她抬头,“王爷,不知道您能安排我同我大哥见一面么?秦司卫说我大哥这事此番有疑,他又什么都不肯说,我大哥平日里少言寡语,我想试试。”

靳则聿没有立马回她,而是透过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言子邑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也未步步紧逼。

他似乎真的有些疲累,朝着里间望了一眼,对着她说:“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定要在朝中周旋此事,本王便先歇在你这里。”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走到了搁着铜盆的架边。

言子邑想他是不是要喊人服侍,刚想开口,他便举手示意不用。

言子邑心里一慌,以为要自己顶上这个岗位。

只见他自己从搁架上摆着的一个壶里取了水,拧了一块棉布,浸到水里,双手握着一拧,接着自己摊开,略擦拭了一番,再浸入水中,动作极为干脆,完全不像是常年需要人服侍,四肢残废的状态。

言子邑站在边上,想插个手也没有机会。

靳则聿把面巾蒙了一会脸,转过头来看她,“明日我同秦霈忠说一声,你去见一见你大哥也好。。”

言子邑点点头,顺手把另一块面巾拧了,递过去:“好,多谢王爷。”

靳则聿看了她手上的巾子一眼,接过去,稍顷:“今日我也有不当之处,委屈你了。”

言子邑摇摇头,她不是揪住一个点不放的人,便放下了这个话题,转问,“王爷,您觉得这事往后会如何?”

靳则聿思索了一下:“细作已死,牵扯外戚,陛下极有可能不想细追。这事胡卿言和我都牵涉其中,至少他不会再落井下石,明日陛下定会问能够居中就言的人,比方说萧相,或者监军、督军御史、还有兵部那些文官,这些人中派系混杂,不过照例来说,他们不会像胡卿言,想怎么说便怎么说,通常是要寻章据典,按律例言事。”

靳则聿侧转头,径直走向里间,躺在床榻上。

他伸手拍了拍床沿。

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言子邑坐在床沿上,侧身低倾过去。

就不知是古人还是言三小姐发量太多,随着倾身,铺散开来,从床沿一直延散到靳则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