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霈忠夸张地应了一声。
“王爷今天出城查墙子、看操,你这里又这么大动静。我本来寻你,底下人说言二公子来寻你打听消息,”他说着同二哥拱了拱手,“同你一道来王府,我便追来寻你。”
他朝言子邑行了礼。
“王妃,戎居楼的事,属下有几句话要说。”
言子邑点了点头。
“我猜测诸位聚于此,一定是在想如何把言大公子先撇出来的对策,属下觉得这事不妥。”
他说完扫了一眼众人,
“戎居楼的事,不小,牵涉此事的人,今日午时我已知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京城现在知道的人一定不少,此其一;言府担心言大公子的安危,也担心言大公子受到牵连,此事可以想见,校事处虽是王爷所辖,但校事处应是一个讲法度之所,讲求一个公字,此时此刻,万不能将言大公子一人放归,这样不但会让人抓到错处,还会失一信字,此其二;王妃既已是王妃,还请以王爷为重,一切还请待王爷归来,再行商榷,此其三。”
他这个排列的句式,整合成一盆冷水,猛地浇灌下来。
她这个角度看见二哥和秦霈忠的脸色都微微发僵了。
这个表情她在考试作弊被抓的同学身上看到过。
三个人一时都被说懵了。
这是一番站在大局的角度,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发表的“劝说”。
言子邑感觉自己面部肌肉也颇为紧张,大哥的事还在着急,要消化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也不容易,一时只能在那里深呼吸。
秦霈忠见李通涯这般当面打脸,怒从心头起:
“李指挥!我秦霈忠是王爷的人,你李指挥也是王爷的人。你这样在王妃娘家人面前,同王妃这样说话,你这可是‘以王爷为重’?”
“请王妃恕罪。”李通涯瞪着眼睛又寻了周遭一圈,“但就像秦大人说的,我李通涯是王爷的人,除了言公子,你秦霈忠也是王爷的人,王妃也是。”
“你!”秦霈忠自然听得出这言外之意。
“李指挥,”
言子邑不得不说话了,她调整了一个呼吸,尽量平心静气,“您适才这番话我听进去了,言府上为我哥担心,这是人之常情。如您所说,也应替王爷着想,我们在这里,也是‘快速理清事实,分析情况’,看看能不能想一个妥帖的办法,倒也未曾计划莽撞行事。”
李通涯把她久违的调解纠纷类专业语汇刺激了出来。
李通涯似乎有些惊异地望了她。
一时语塞,默在那里。
秦霈忠见状一阵激动,忙附和道:“王妃说的正是!”说到这里秦霈忠的目光一动,像是从书房那道门的方向望见了什么,便收住了话,连忙躬身行礼。
李通涯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显然也看见了,忙背转过来低头行礼。
两人几乎同时:“王爷。”
第30章 局中“且慢,你留下。”
“仲劳所言有理,就按他所说,先呈禀圣上。”
言子邑先听见了他的声音,而后,才看见他慢慢踏了进来。
靳则聿垂眼,沉默了一会,先是望着秦霈忠,目光一凝:
“你在这里干什么?听说校事处里里外外乱作一团,可都安排妥当了?”
秦霈忠脸色一僵,也不申辩,只答了一声:“没……是。”
靳则聿这两句话,已经定了调子。
他收拢了气势,含着一丝笑意看着二哥,扶起他行礼的臂膀,
“霈忠你们是熟识的,仲劳是李指挥台甫,还未向淮兄引荐。”
二哥礼仪周全,朝李指挥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