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重了‘私会’二字。
言子邑像胸口安了一个气泵,他自己眼睛飘来飘去,就未停止过观察四周,于是带着气道:
“胡卿言!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用词?”
“哈哈,你还是这么叫吧,这么叫我听着舒坦,”他抱臂沉吟了一会,收了笑容道:“听我妹子说,他冷待你。”
言子邑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后头似乎有脚步声,她低声道:“今日你赢了,恭喜你,先走一步。”
回到停马车的地方,发现有一股人正候在她原先马车周围,中间围着邢昭,有一半打着伞,秦霈忠骑在马上指挥着众人,言子邑加快两步,问道:
“怎么还在这里,邢将军受了伤,赶紧回城。”
秦霈忠道:“邢昭说了,回城不能护送王妃,起码要来施个礼。”
言子邑觉得自己耽搁了,一点愧疚袭上来,又想到来的时候,他们都是骑马的,于是喊道:“坐我的马车吧。”
“这王妃您就说笑了,他一个禁军统领,我一个校事处司卫,还弄不来一辆马车么?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劳王妃挂念。”
邢昭说着走近了,言子邑才发现邢昭是左臂差不多肱二头肌的地方中了箭,现如今只能说是包紮平整,血水渗出来掺杂了雨水混成了一种深褐色,就像纸上的一点墨,遇水晕染开来,倒显得没有那么鲜红触目。
秦霈忠从马上递过来一个皮制酒壶,“喝两口,这伤被雨水一冲钻心的疼。”邢昭抬右臂接着,仰头喝了两口。
邢昭还想行礼,但抬臂一阵吃痛,只无奈笑道:“昭初见王妃,今日却如此狼狈,有负王妃赞誉。”
邢昭把酒壶甩给身边的人,示意他不用搀扶,秦霈忠努了努下巴,那人会意走开,秦霈忠在马上给邢昭擎了伞。
她想说这年头“美强”不是关键,惨才是要旨,他今日三要素齐备,身边的女眷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来搂住他之类。
想到靳则聿说过,邢昭可能反感这个,忙捐弃这个思路。
她打了打腹稿,说:“将军虽惜败于胡帅,但将军和胡帅势均力敌,射术不相伯仲,论比射总有输赢,今朝他赢,明日你赢,今日这个形势,胡卿言逼人甚迫,将军未曾有半点退缩,便是真英雄。”
邢昭垂头,带着几分稚气笑了。
这笑枯花见了都得给再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