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半截箭矢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见老五狠辣果决,已是去了。
李通涯握着喉中箭,扑待死亡,气息裹在腔下,已送不上来。
眼前情境已是惝恍迷离。
那其中一个弓弩手走过来。
将面巾解了
用一种近乎于玩笑的语气:
“李指挥应该学学指挥营的‘五爷’,你瞧人多干脆,心口一戳就去了,还是不够狠。”
“胡……”
那弓弩手朝身后看了一眼,拇指指向人丛中一人,那人虽然亦是黑巾覆面,但身形极为流畅:
“武将比射人行三,一箭如此干脆,我倒是拔了个头筹,但李指挥你吞着这口气,倒显得我射术不够利落,要我来帮你一把吗?”
突然,从靳则聿身边护卫营的人身侧耀出一道刀光!
城墙的弧顶之下,通光之处,一只头颅瞬间飞了起来。
李通涯没了头颅的身子立了一会儿,手里还维持着紧紧把着箭身的姿势,几个弹指之后,才委了下去。
城墙底下的安静被彻底打破了。
“胡……胡卿言……”
这个名字从城墙底下,像爬在城墙上的藤蔓,一路蜿蜒出去。
阴雨已经渐渐止了,宫宇的黄漆围墙,九龙影壁和宇楼重檐间,今日添了一重霭霭雾气。
但宫闱的雾缭,飘然间却似乎有迹可循,百年沉浮之地,自有其涵载变数之道。
“什么人?!”
拱卫营的人拔刀喝问。
但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停止,靳则聿一人在前,依旧是平日的步态,只是比平日里走得快一些。
荀衡在他身侧,程阆等兵将在后,后头是黑沉沉的一片,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靳则聿一行是从正午门而入,临至奉天门,禁军的人忽然从宫内四方涌出来。
把着这一条道,一直延向阶陛。
雪亮的刀尖拄着,一个个却纹丝不动。
程阆手上是一个包袱布,底下有血渍,像是一颗头颅。
拱卫营的人气焰忽便没了,拱卫营指挥史抬手过而,将刀缓缓插入刀鞘,立在那里,眼睁睁看他们这般闯入宫中。
靳则聿身披披风,临到宫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在殿外执刀的邢昭。
“王妃呢?”
“在路上,一切同计划行事。”
靳则聿颌首,临近殿门,将系带一解,披风落下,荀衡顺势接了。
群臣见靳则聿这般而来,不免瑟瑟,本集于大殿商议对策,此时却像设朝一样,如水地滑作两班,让靳则聿的人燕摆式地插入其中,直至成帝面前,有欲图阻拦的,但是见到靳则聿今日气势,无形无声之际,竟有一股凛然难犯的气象,心生畏意,裹足不前。
靳则聿今日进殿,不拜不跪。
执此“乱臣贼子”之事,依旧是泰然而不骄的姿态。
半抬手,示意了程阆手里那只包袱布:
“陛下,你知道这颗人头是谁的吗?”
成帝紧皱着眉头,但身姿依旧是帝王姿态。
只是底袍微微发颤,明晃晃的黄袍颤起来尤为显眼。
靳则聿的眼神落在他的底袍上,成帝指骨一握,几个呼吸起落间,倒也稳了下来。
成帝斜目一旁,看着边上的荀衡,眉宇低垂。
成帝朗声道:
“他靳王今日进殿不跪,你也不跪了吗?”
靳则聿背手身后,依旧纹丝不动。
荀衡锁眉,却也没看靳则聿,只斟吟了一会儿,撩袍下跪:
“臣荀衡,请圣躬安。”
成帝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