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这一桩事一直横在我心内,原以为世间再无第三人知晓,今日不知为何,却同王妃说出
来,心中竟有一丝舒畅。”
言子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教父的一类人。
她拇指拧了拧眉心:
“这件事我会带到棺材里,我大哥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安排好,他原本就是你恩人,我也不谢你了。至于我母亲,她在……”
言子邑忽然一顿,邢昭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那种神色。
微微抬了脸:
“请王妃放心,白门楼一事之后,王爷许多事让霈忠参与了进来,因无职,行事比之前倒方便了许多,他在校事处经营多年,底下人假戏真做这类事,家常便饭,你兄长必然无事。至于令堂,回京后,我在宫内培植的亲信一直有看顾,据我所知,陛下尚未动过杀念。”
当夜
王府千卷堂
“是陛下。”
靳则聿看了一眼案前的霈忠和荀衡。
荀衡看了一眼霈忠,照他以往的性子,定要惊诧,但今日却生出几分异样的笃定。
这一瞥之间,荀衡猜测,老秦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靳则聿的话将他拉了回来:
“回京之后陛下召见我,为了敲打我,故意提起南都里镇一事,从南都里镇皇子圈田,又过问了军粮一事,所以陛下的‘乱石铺街’并非无的放矢,我当时已起疑李通涯,但就如同邢昭提议刘烈反了,侧证手底下早已有人萌动,人心涣散,故李通涯不论生死,必须是我的‘忠属’。但李通涯并未随行南都,我怀疑身侧仍旧有陛下的耳目,且是我亲近之人。”
“经李通涯之后,我于识人上已不如以往自负了。”
靳则聿低了一眼,再抬向霈忠:
“或许我也有些乱了……那日让老五和霈忠两人去追胡卿言,南都一路都是霈忠安排,老五一直负责护卫……我这里同你赔个不是。”
霈忠面上沁红:
“我如何能要王爷同我赔不是……”
“我只是没想到背叛我的居然是老五,当年二弟……”
靳则聿这一句的声调比之平日,更缓了些,提到二弟,没有再说下去。
“王爷如何怀疑是老五?”
荀衡问。
靳则聿抬手示意了霈忠:
“那日我问霈忠,你如何一眼便认出来是舒妃。”
霈忠一凛,靳则聿继续道:
“你说原本只是感觉,是老五说‘舒妃是宫妃’的,霈忠领校事处,宫中女眷,平日里也只是明池犒赏那般远远一观,老五是王府护卫营的统领,居然脱口而出她是陛下的妃子……当然这些都是揣测,今日这一局,两个人一齐跳了出来,难为了子邑,我也应该同她赔个不是。”
靳则聿向里间一瞥,仰头望了他二人一眼:
“事情便是这样,我今夜把你们两个叫来,不是让你们来对付李通涯的,我放出刘烈这一饵,也是引他们二人穷索胡卿言,我好腾出手来预备后头的事。”
“霈忠。”
老秦听唤,一瞬间人立得笔直,如同在军营里头一般。
“今日是三月廿一,祭祀军将照常例不会延宕至下月,估摸这两日便有旨意。我们动身便在四月,要快,内府人丁,还有王府、言府所有人丁,本王都要一同带走,当然还有你们的家眷,这些内事你同秦管事一道安排。包括王府护卫营的人,我知道你最近也都在打交道,这批人里头有不少是鸿庆年间就跟在我身边的,老五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可是……属下目尚无职……”
靳则聿知他心思,微提唇角:
“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