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是舒妃,但已经死了。”
靳则聿微微仰头,也沉吟了一会儿:
“多久的事?”
“属下探了一下尸身,差不多一刻到半个时辰之内,身子还是热的。”
他说着从衣服的束带上摘下一个铜镶长牌,扣腰的样式:
“边上的尸首我也看了一下,黑巾裹面,其中一个面巾被摘了,身边落的是王府护卫营的腰牌。”
靳则聿看了一眼那腰牌,只说了一句,“给老五吧,让他去查。”
“是。”
霈忠应了一声,紧跟问道:
“王爷,舒妃的尸身如何安排,可要送回宫中?”
靳则聿将那舆图卷起来:
“舒妃……既能从宫里出来,生或死,便都回不去了。”
“属下迂钝。”
霈忠沉心旋思:
丢了胡卿言,王爷让自己这个校事处和城门指挥营的“前官”来追此事,其结果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也未立刻下命加派人手追捕他反应过来,王爷或许想要将此事“隐一隐”,那目的有很多,其中之一可能是想保全李通涯,想到这里他心里微有些不是滋味,但牵顾大局,又有些“逢上”心思,于是道:
“胡卿言既已出了城,需加派人手搜捕,否则真的是赵老送灯台,一去不复返了。但若是派人大肆搜捕,京中肯定都知道了……老李丢了人犯,陛下要是以此反问罪王爷,如何是好?要不这事我们这里先隐……”
靳则聿一抬手:
“若是你,你如何办?”
没想到王爷会这样问,霈忠眼尾挂上了笑:
“要我是老李,铁定还是老篇章,同王爷请辞呗,样子总要做做……”
靳则聿:
“不,我说的是,如果你是胡卿言。”
“如果我是他……我想想,原本是铁定要死了,却又觅得一线生机,还能带着自家妹子一道出京,现如今……”
霈忠想到这里,额头沁了一层汗,一激动,突然提高了音调,一只手叩在案板上:
“他们假充王府护卫营的人,是想引胡卿言孤注一掷,回京来,寻机对王爷下杀手!”
霈忠眼皮微烁,
“可我想不通的是,胡卿言再回京城,他不是二品将军了,就算有三头六臂,能掀起什么风浪,他们施这一手,究竟是为什么?”
“有何难解?”
靳则聿一笑:
“且不论‘公道自在人心’,若是陛下要在京师设伏杀我,邢昭和程阆那一关如何过去,总要费一番心思,但若是胡卿言杀我,我便是死于穷匪之手,旁人没有半点干系,穷匪还是我们自己弄丢的。我一归京,陛下便革了胡卿言手底下巡防指挥营一班人的职,纵他们京在师游手好闲,这些人并未跟着他南下,却遭株连,……这是陛下轻使一枪,因为这两年针锋相对,愈加把我们视若仇雠,最后不管事实如何,都可以说是胡卿言联络了这些人,动的手脚。”
霈忠一听,豁然开朗。
转念一想
他们都是下残局的人,奔奔忙忙。
王爷和陛下却是下整局棋的人。
那胡卿言呢?
或许是那局中“劫子”。
“老李也是可怜,实心用事,人在白门楼,这头便给人……”
说到白门楼,霈忠顿了一下,他的耳报极为灵通
连王妃跟着邢昭回了禁苑,这等细枝末节也在回王府的路上知晓了,言侯和言大公子一事自是逃不过。
忽然之间思绪一转
这“劫子”既然已在局中,可为陛下用,王爷为何不能用?
“王爷,我们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