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忠面皮一展,
“是‘风采依旧的王妃’。”
尾音刚落,军中的号角声和击柝声叠替而起,营门外的赭褐木寨已经高倚在视线之内。
营前辕门迎侯的一干将军。
程阆打头。
日头有些灿,远远望去,像在身上勒出了几道金光。
营寨悬山势而建,寨门朝西,南北两边是顺着坡势围的木栅。
霈忠引着王妃的马车停在营门外北坡的一侧。
两个丫头预备给秦大人行个礼,谢过他一路上的照拂,却不想下马车的工夫,秦大人已往坡下赶了。
循着秦大人的背影看去
底下是两拨人马相汇的情景。
此处高低起伏,营门前的空地却是一片平坦。
只见王爷先下马步行,邢将军和几位将军也下了马,在王爷身后按剑徐行,后头队伍中也渐有一二人汇上来。青莲不知为何想寻一寻荀大夫的身影,见原本他是随在王爷身侧,将近营门,却背手慢慢落在了后头。众人一声不言语,只跟着慢慢趋着步子,除了那号角声,便是步子踩草发出的嗤嗤声响。
一股肃气直透上来。
想到过会儿自己或许要随着王妃一同走上前去,青莲感到腿已有些发软。
霈忠赶了几步,尾于人丛,来到荀衡身侧,觉得这气氛有些古怪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荀衡朝他抬手,摆头示意了营门方向。
临到跟前,便看清那几道金光竟是黄色的粗绫。
原来是他老将军自缚在营门之前。
双腿接连一沉,已重重跪在地上:
“属下失职,有负王爷所托,此番丢营去任,又致使王妃失陷,险遭不测,属下愧对王爷信任。”
见他老将军如此,趋在靳则聿身后的众人都缓下步子,或垂眼
或拿眼放向一旁。
靳则聿没有赶忙去扶他起来。
而是向前一步,一膝着地,亲自替他解缚。
程阆目落王爷解扣的手,结绳一松,一时感慨,流下泪来。
言子邑透过马车看到这一幕。
困在府内的时候,听到靳则聿披衣碑上,胡卿言曾大骂他虚伪。
真见“实景”,才发现,他的这些,绝非浮于表面。
他能把这些“无声胜有声”的事情,做到骨子里。
做到别人心里面。
正想着,前头便有人来请,因着此情此景,言子邑不自觉地在心里对自己提了点要求。
重打了一下披风的系带,昂了昂脖子,便携着两个姑娘,缓步走向寨门。
霈忠于人丛中一抬眼,见王妃身披一件玄色披风,云鬓蓬松上扫,扬着一抹笑容,“从容大气”地走至王爷身边,心中不免为她今日之风采一赞。
只听耳边
“王妃今日,倒有些‘王妃’的气派。”
转眼一看,荀衡背手眯眼,微微昂首。
霈忠朝他挑了眉,意思是你自己怎么反倒说话了。
这时,前头的风傍来的声音有些断续,似乎是王妃在安抚老将
“将军不必自责……”
程阆见王妃竟亲自来宽抚,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是一味拖泥带水的人,请罪过后,便将众人往里头引:
“为谨慎起见,属下今日还要赶回去,先迎王爷王妃至帐。”
一行走,一行道:
“王爷走时,嘱咐王府形况俱付书信,属下不敢怠慢,陛下开恩,于二月上头就将监看之人皆撤去……这些属下都于书信中详禀。”
靳则聿点了点头。
言子邑只从王爷那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