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水走,铜缸闷哼几声,只中心漾跳出几滴水珠。
……
言子邑一路回去,院中空静得出奇,只在某个不注意观察到的角落埋着一个穿青素衣,头戴黑帽的太监,垂首而立,同院植融合,一动不动,像被剥夺了五感的假人。脑子里却是相反,这几天的事核裂变似的在脑海中产生了连锁反应,但脑袋里像蒙了油纸,乱腾腾的,无数人的言语雨打一样在油纸上拍打,一线凉风透过脖颈,才发觉确实是有人一句赶着一句音调高起来,似乎发生了争执
“这是瓜清水白的事!”
远听靳则洲提了一嗓子,又压了下去。
“你这管家平日里当的趾高气昂,这节骨眼上却调治不了家政?!”
秦管事很是沉得住气:“现如今王府除主子外,各处走动都有辖制,府兵更是只能在当值的院子和房舍中吃住,要‘马蹄刀瓢里切菜,滴水不漏’,那决计是做不到了。”
“走动既有辖制,那更不该有风声走漏。何故嫂子昨日从胡卿言处出来,我们那院的耗子都知道?”
言子邑略听懂了,这是在说她的事。
她咳了一声,二人见她,都住了口,侧身恭礼。
三弟面上有些尴尬,从怀中掏了一本册子,道是按嫂子所说,府中人员存粮细目,又制了两份详册,一份已予了管事,另一份正要交予嫂子。
她一边接过,一边看着秦管事:“老秦给胡卿言锁拿下狱,我怕他成了第二个李指挥,寻了胡卿言,他答应不动私刑,还答应王府可派人探看,正好要找管事商量。”
言子邑是借这个“吩咐”,答三弟的疑。
则洲像是被什么人找了晦气,情绪略显激动:
“嫂子糊涂,嫂子可有答应了什么?现如今府内风言风语,万一……他胡卿言嘴上答应,实则另有成算,该如何办?”
言子邑心想,脑袋都要搬家了。
你们那个府上还在搞事情,讲八卦,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真是只要不死,内斗不止。
但这三弟感情丰沛,内心脆弱,骂是骂不得的,还要讲方法。
于是和缓道:“三弟,多谢你了,起码你没有把那些风言风语听进去,还肯维护于我。”
她把那册子翻开一眼,末尾还附赠了线性结构布排那院亲属的名字,骑缝是“宗支图畧”几个字:
“我知你顾虑,但只要王爷愿意信我,其他的,便不那么重要。你是王爷的弟弟,你既愿意信我,我相信以王爷之识,也会知我。”
则洲目中泛着光,
“听嫂子这番话,她苏竹如这些年纵使有些非分之思,也只能是一厢情愿了,想来……愚弟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呢……”
言子邑能体会到他话里有情感。
看来苏竹如并未如她所愿,起到正面效果。
但这节骨眼上,小儿女心思只有放到一边,故没同他分析情感问题,只看着册子赞了几句心细的话。
待则洲告退,秦管事一揖:
“王妃受累了,悉心悉意,只为护住王爷的人。”
这话是经过提炼的总结。
秦管事是靳则聿看重的人,段位实在高太多了。
“哎……”言子邑缓了口气,便把刚才从胡卿言嘴里听来关于靳则聿“叛变”的话说了。
秦管事思索了一下,略带犹疑:“如若这般的话,王爷师出无名,倒让京内落下了把柄,确可议其罪。”
他双眉拧紧,减了几分先前的笃定冷肃,想是府内消息断到和社会脱节,滋长了些不安全感所致。
言子邑摇摇头:
“胡卿言的话只能听一半,或者连一半也不能听,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