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识不清是什么路数。
宫中太医给靳王妃把了脉。
便同他至外头院角处,只言王妃确实有感风寒之征,但有无孕兆却拿不准。
院墙外的绿竹在冬日颜色深了些,微微摇出一些沙沙声。
听了这话自然明了,胡公公心中落了一空,故技重施是不可能了。
且适才把脉之时,胡卿言问:“殿上胡公公说到淮城侯府夫人修书一事,不知公公是如何说通的?”
他便借机言,“先前淮城侯的夫人也是万不肯写的,老奴就说了,乱臣贼子的子嗣生下便是祸根,定是不能留了。还是淮城侯夫人的生母给老奴叩头,当真可怜!淮城侯夫人念及孝义,才愿规劝。”
王妃听了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正这么想着,看到胡卿言同王妃二人一前一后从院中出来。
便止住太医,让他在前院稍待,一道回宫。
胡卿言抱着双臂,一壁走一壁说,用不小的声音道:
“看来事情并不如公公所想,但靳王十月二十一日离京,若说王妃有两月身孕倒也不足为奇,若真到万难时刻,王妃不愿修书,我府中尚有几封王妃旧时书信,让善摹字迹者,临出一封来,也可。”
见他这般透说出来,胡公公面色一变,但闻他说辞,似乎觉得这差事倒也可交。
胡公公便未多言,只眼尾一绽,躬身行礼:“胡帅说得是。”
这公公一走,胡卿言便立在那里不动。
待言子邑缓缓走过来,胡卿言折身向她挑了挑眉。
融融的日光荡涤得此处有些明媚,胡卿言挨近了些,看着言子邑问,“你说靳则聿收到此信会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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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冬日里的日头灿亮,亮晃晃地略有些刺眼,言子邑侧头避了避光。
嘴里嘟囔了一句。
然后转脸反问在边上带笑的胡卿言:
“你猜呢?你不是一向最能猜么?”
胡卿言插腰想了一会,接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言子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大笑,近乎于一种天真,日头让他眼皮微垂:
“这我真猜不出来。”
他今日行了险招,于成帝前将最坏的打算直言出来。
成帝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似又在意料之外。
这些当然都只在他心里,是无人可言的,只能独吞的。
当着言子邑这一问,他得到了一种短暂的畅快。
胡卿言翘了拇指,指了指院前胡公公他们离开的方向,
“还是宫里的太监最关心床帏之事。”
“有病。”
言子邑看着那背影说了一句。
胡卿言摆了摆脑袋,思索了一下,“放心,等我弄他。”
言子邑斜了胡卿言一眼,胡卿言目中灼然,因刚才的笑,脸上略带些绯红。
胡卿言接了她的眼神,反应过来:
“你的书信我当然不能全还你,留了几封,以作存念。”
言子邑庆幸的是,她的新版字迹已经于上月送达。
他们不管再如何作文章,靳则聿都不会信。
等于是上了双保险。
突然觉得靳则聿那晚说得那句。
不方便。
可能并不是她不方便。
而是他不方便。
心想他真是狠人。
“难受了?”
胡卿言见她移神了一会,斜身看着她问。
情绪其实是因靳则聿而起。
言子邑点点头。
目光同胡卿言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