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2)

陛下从车驾上下来,踩了踩已扫过雪的地,于众人间扫了一眼,便笑着虚扶一把在身前行礼的靳则聿。

望着他行止有度的身影。

耳畔依旧是黄钟大吕的震颤,伴着丝竹礼炮,灌得仿佛经久不绝。

一下子觉得有些伤感。

或是马车停在的这个静僻的角落,显得自己与前头的事无关。

觉得自己很多该做的事情没做。

很多该问的没问。

后悔没在他行前,抓着他问两个文艺问题。

又一下子觉得自己和文艺不着边。

眼间一凉,原是雪片一过,骤而在眼前放大消逝。

突然脑海里想起自己某个跨年不慎看过的一本文艺片,本误以为是一本灾难片。

里边有一句台词:“就算用刀尖入水,用显微镜看雪,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数过天上的星星吗?”

当时看狗屁不通,现在却觉得有些意思。

第50章 与信像是变了一个人

待队伍的脚步声响出很远,军中做号令的铃柝声也听得隐隐约约,四周都显得静了下来,城墙上钟罄敲了三下,在城下候着的文武官员听得此令,也便依着规矩,各自慢慢散了。

言子邑远远看见秦司卫领着两三随从过来,由其中一人手里拿过件大氅,披在身上。

行到一半,摆摆手,随着的人便退至一旁。

接着他独自来到马车边上,没吱声,也没看她。

只往王爷队伍消失的方向看一眼,又垂头跺了跺地上的雪。

言子邑觉得老秦这会儿的表现,比自己还要伤感。

对王爷的依依之情比她要丰沛多了。

半倾着身,敲了敲马车板。

老秦闻声愣了一下,

“我就是,有点……”说着不好意思笑了,转头一顾,似发现了什么,指着她手背上的淤青:“王妃受伤了?”

言子邑

拢了拢袖口,笑问

“秦大人可忙么?走,喝一杯?”

秦霈忠本紧眉显得怅然,一听目中熠然,眼尾一漾:“好。”

“老地方?”

“老地方……叫上邢昭,就是他得伴驾回宫,一时半刻来不了,”霈忠边说边招呼远处的随从过来,“去,找邢将军,就说,我和王妃在梯云楼等他,让他那头完事了便过来。”

梯云楼的厢房内,冬日里便是堆沙叠绉,从门帘到隔断,四下里都像是流淌着绸缎一般,炉子烧得顶热,言子邑是托着下巴据案而坐,老秦是有些心急的,在厢房里来回踱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紫覃还给她端来了手炉,让她抱在手里,这手炉有一股暖香气,格扇门是紧闭着,等了许久,从外头格心透出一个脊背端直的人影行着过来,就光一个影子衍在窗格上,都能瞧出俊朗英挺。

言子邑将手炉搁在一旁,一抬头,老秦正好转悠过来。

见了来人两个人都有短暂的怔愣。

邢昭像是变了一个人。

或许是二人都有同样的感觉,言子邑和老秦碰了一眼。

霈忠将煮酒的大铜壶从烧得热腾腾的炉子上隔着布提下来。

给邢昭注了一杯酒,移到他的面前。

邢昭将酒杯扣住,指着手边的一盏茶道:

“今日昭以茶代酒相陪。”

“你小子,”霈忠本要调侃,但见邢昭面上神色逼人,语气一变:

“我的酒你不喝,王妃的脸面总要给吧。”

邢昭朝她拱手:

“王爷把京中诸事交托给我,虽不能妥切周全,但唯‘谨慎’二字,这头一桩就是滴酒不沾,望王妃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