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不开心,他只是习惯在外面表现得酷酷的。”宋怜枝解释,“他从小就比潋潋和盈盈都闷骚,和他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对陌生人冷淡得要命。在家里倒是正常,但也不太爱笑。”
又笑道:“好在他老娘我给了他一张能持靓行凶的好脸蛋,让他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往小孩子中间一坐,大家就都偷偷摸摸给他塞棒棒糖。他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在欧洲到处转,他每到一个新幼稚园,第一天放学之后都要痛苦地扑到我怀里,让我把他兜里那堆融化到黏在他衣服上的硬糖扣掉。不过后来,潋崽和盈崽出生后,他被俩兄弟缠得多了,心智也成熟不少,对家里人就更放得开了。”
“只不过他一向不热衷于交朋友,就算是搬回国了,也不愿意和附近圈子里的孩子玩。”宋怜枝道,“不过,他说那群小男孩会揪猫猫的尾巴,还会踩猫猫的脚,我听了都讨厌,更别说他了。”
“那,他的朋友……”宋绒试探地问,“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的朋友,不就是绒崽你吗?”宋怜枝笑了,打趣道,“绒崽,你觉得你怎么样呀?”
宋绒揉了下大枝的软肚皮:“除、除了我……”
“嗯……”宋怜枝沉吟片刻,道,“挺难想出来呢。毕竟,被他带到家里来玩,证明和他关系非常紧密的,只有绒崽你一个人。”
相册又往后翻了几页,宋怜枝才状似不经意地道,“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球崽对家人以外的朋友这么上心。”
她语气稀疏平常,却提起了一件宋绒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去年的时候,球崽在某一个晚上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辅导一个同学学习,让他提高成绩,但怕自己脑速太快,讲解题目的时候那个人会听不懂。他就问我,是要做好准备之后再向那个同学提出辅导他的想法,还是现在立刻就采取行动呢?
“那我就跟他说,你脑袋这么聪明,但你从来都没辅导过其他同学,如果贸然去辅导同学,可能会让那个同学掉进沟里。
“我建议他,平时多留意一下老师给同学讲题的说话逻辑,再主动找班里的同学积攒讲题经验。如果他不嫌麻烦的话,我还能在寒假的时候把他亲弟潋潋送到他公寓里住几天,让他一对一辅导弟弟做寒假作业。
“还有,我告诉他,即使他有心辅导同学,能够帮助同学提高成绩,他也依然需要提前询问那个同学的意愿,要那个同学真心愿意接受他的辅导,他才能实践这件事情。
“这样过了半个月,今年新年回去自主复习的时候,大概是二月头,他就有点愉快地和我说,他对辅导同学学习这件事有把握了……额,就是让潋潋哭得很惨,回来之后,晚上做梦都在考场上大战数学题……”
宋绒听着听着,嘴唇有点发涩了。他忍不住将唇上的软肉吮到齿缝间,边用齿尖轻轻地磨,边恍惚地怔住。
“……噢!”宋怜枝望向他,恍然大悟,“这个同学,就是绒崽你吧。我就说嘛,他要只是善心泛滥,哪有这种积极劲……”
“我……我不太知道。”宋绒说,“但是,好像是这样的。”
怪不得,沈如裘能为他做出完整细致的提分笔记,给他讲题的时候,指导方式也与他习惯性用到的思维模式不同。
本来就这样优秀是其次,而最重要的,是沈如裘竟然真的在没与他正式接触之前,就已经在为帮助他做准备了……
这、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我不知道。”宋绒垂下头,又问,“我当时,不太爱说话……”
哪里只是不太爱说话这么简单。他最颓废的那几天,连摆在课桌上的试卷都不愿意扫两眼,整天到晚都闷在座位上写情书、写日记簿,浓情蜜语与粗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