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那颗透明纽扣,轻声道:“今天作业多,没时间洗,我先回去了。”
“你甩什么脸色?”父亲撂下筷子,“谁知道你今天回不回来,还得让全家人等你吃饭?还写什么作业,成绩这么烂,一本都考不上,不如趁早退学好了,赖在那还浪费我的钱……”
宋绒垂下眼,没说什么,回房间锁上门,隔绝开门外毫无缘由的骂声。
腿软得要烂成一滩泥了,宋绒默默想,今天他真是把元旦以来所有的运动量都一并攒着消耗了。他拖着步子走到床沿,把自己整个人摔到上面去,然后又从凸出一块硬痕的被窝里抽出一条橡胶假蛇。
……也不是第一次了。宋绒麻木地想着,在床上静悄悄地窝了几秒钟,而后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拎着假蛇回到卧室门口,拉开一条门缝,对着在门外偷摸地往地上放玻璃珠的弟弟的脑袋砸过去:“还给你。”
弟弟爆发出哭声,呜呜地跑过去找大人撒娇告状,找了爸爸又找妈妈,薄薄的门板又被砸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但宋绒已经把能开自己房门的钥匙都扔掉了,他们进不来,宋绒也不怕他们进来。宋绒长大了,即便身体偏瘦弱,至少也不是手无搏鸡之力,父亲腿脚也不好,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揪着他的头发揍他,宋绒现在要是想躲,总能躲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