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涣散的视线重新聚拢。
他们在观众席二层的角落里。
观众席分两层,第二层被夹在一楼天花板与一层观众席之间,周围没凿窗,自然光透不进,而嵌在墙壁上的灯管也鲜少被打开。
宋绒记得,正对着他们这一小块区域的监控已经损坏了好几个星期,听说是打篮球的同学把那块监控硬生生砸掉的,或许是最近学校没有举办大型比赛,这儿的监控就被人忘掉了。宋绒望过去时,上面还是缺了一半的。
还有……
宋绒瞧见,在他们的身侧,有一根很大的柱子。
柱子在他们左边,三人宽,遮蔽效果尤其好。至于宋绒为什么如此清楚,是因为他曾经就坐在这个座位上,努力地伸长颈,去瞧校运会篮球赛里的沈如裘。
那天是早晨,宋绒特意提早半小时从家里赶过来,但路上交通堵塞了,最后还是踩点来的。来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挤满了学生,前排都被围满了,宋绒只好坐到后排去,但他没注意这位置到底多特殊。等到落座后抬头时,宋绒才发现这位置基本上只能艰难地窥到场上很小一块地方,但这时比赛已经开始了,宋绒就不好意思再乱动。
原来……
沈如裘方才,分明是在逗他。
沈如裘攥住他湿透的掌,把让宋绒羞耻恶心的黏液纳入自己的掌里,对他说:“走了。真以为我会让你冒险?”
好……好的。宋绒在心里回应他。
让他做什么……都愿意的。
又来到空无一人的二楼厕所里,沈如裘带他洗了手,见他一副回不过神的模样,就把他拉到厕所隔间里。宋绒裹在里面一层的内裤已经穿不了了,沈如裘就把它沿着一侧的线撕开,再用塑料袋包好,放进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的宋绒,爽得站都站不住,但满脑子又被另一种更浓重更疲倦的情绪笼罩着,眼皮逐渐耷拉下来。
“宋绒?”沈如裘问他,“刚才舒服吗?这种程度的刺激,是受不了,还是还不够?”
“……刚刚好的……很舒服,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
“那为什么不高兴?”
“我……”
宋绒张了张嘴,但他说不出话来。
他要怎么说呢?说他有性瘾,性瘾发作的时候,宋绒整个人就会完全被欲望裹挟,别说是小心翼翼地不让旁人发现,如若到了更严重的地步,宋绒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做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情来。
暴露癖、受虐癖,甚至还有其他宋绒暂且还不敢发现,但却一直深深埋藏在他心中的、很恶心的瘾癖……
宋绒是不正常的。
“害怕吗?”沈如裘张开双臂,是愿意给予拥抱的姿势。
宋绒主动扑到他身上。他把脑袋埋到他胸膛上,又有点想哭,但最后憋住了:“害怕的……抱抱,好不好……”
但是,虽然会害怕,害怕一切失控,害怕自己最后会走向从未想过的堕落的道路,但只要被坚实温暖的怀抱圈住,宋绒就会本能地感到安全。
“你做得很好。”沈如裘安抚他,“我说过,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夸你。你今天很配合我,很乖,也做到了让自己舒服,我很满意。作为表现得好的奖励,在这之后,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会太异想天开,我都会答应。”
又问:“宋绒,和我做这样的事,你觉得恶心吗?”
“不是、不是因为和你……”宋绒说,“是因为,我太恶心了……”
宋绒惶恐地扑动着长睫毛,浓密乌黑,像蝴蝶的羽翼,末端卷翘起来,蹭到手上或许会有种痒乎乎的感觉。
沈如裘抬手,曲起食指,用指背蹭掉他睫毛上挂着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