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着的心陡然放下来,紧接着,一阵酸涩鼓胀的感觉罩到胸口,宋绒比方才更想流眼泪。
……原来,沈如裘并不是想让现在这幅样子的他被人发现。
胸腔颤动着吞吐了几次呼吸后,宋绒用发软的一双手继续插进那团跳绳里。这次,宋绒真正沉静下心来,揪住一条软塑料跳绳的一端,绕过许多层阻碍将它抽出来,然后再寻到另一端,用同样的方式把这根看上去威慑力微弱的透明塑料绳拿到手里。
掌心向上摊开,宋绒捧着跳绳,将它送到沈如裘手边。这根绳比起标准考试跳绳来说轻软许多,似乎是给小孩子用的,透明的塑料绳上还缀着五颜六色的点,两端的柄也是没有计数器的小木棍。
沈如裘把跳绳最中间的一段拿起来,跳绳在他手中折叠出一个小圈,被他套到宋绒一双腕上。绳子缠在手腕上,逐渐收紧,像是沈如裘当真要将宋绒这双手给捆住。
沈如裘从半跪的姿势恢复到站立,同时往上拽绳,把宋绒的手高高悬过头顶:“起来。”
宋绒腿上使不了劲,手又被拴住,无措地说:“站不起来……”
于是那条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往下放了一点,小臂放平,好让宋绒能够握上去。宋绒连忙抓住,借着力站起来。绳子被沈如裘重新拿到手上,宋绒记起脚边还堆着的这坨跳绳,虽然浑身都有点想疲软下来的怠惰感,但他还是没办法对这幅被自己弄出来的乱糟糟的场景无动于衷,只好等勉强站稳了,再弯下腰把跳绳抱回去塞回去,不小心用脚尖碰倒的保龄球的球瓶也捡起来,整齐地摆回角落里。
沈如裘关掉跳蛋,抱臂道:“这就累了?说实话。还能继续运动吗?要休息吗?”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接下来还要做别的事情吗?
宋绒不敢骗他,诚实道:“有一点累,但是,还能运动的,不用休息……”
沈如裘将跳绳塞到宋绒怀里:“那就出去。”
宋绒跟小鸡崽似的跟在沈如裘身后,看着沈如裘将前后的窗都打开一条缝通风、关了灯后,把那扇反锁了的门扭开。体育馆里的器材室并不止这一个,还有两个是重新翻修换新的新器材室,里面的器材也更新一点。大家都习惯到其他两个角落的器材室里拿器材,一般都不会来到这边,所以方才也并没有人敲门打扰。
再次从器材室里走出来时,宋绒像是从洞里钻到地面上的兔子,总感觉自己已经在里面呆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接触到体育馆里明亮温暖的光线都不大适应了。器材室里的光是很微弱的纯白色,照在人身上并不温馨,还让人隐隐感到冷。
宋绒想看看时间,但他平常不戴手表,手机也留在教室里。
他下意识抬头往沈如裘那望过去。沈如裘的左腕上挂了一块盘面纯黑的表。
宋绒憋了一下子,嘴巴还是动了:“几点了呢……”
沈如裘早就意识到宋绒又缩头缩脑地远远落到他身后了。他脚步停顿了一下,让宋绒知道他听见了。
宋绒在后面默默等了好几秒,却并没有听到回应的话。他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他呢……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自己刚才有没有不小心又犯错呢……
宋绒壮着胆子往前挪一点,想偷瞄沈如裘的脸色。
结果脚尖刚追上沈如裘鞋后跟,就被他一伸手捞过来,固定在身边了。一条臂横过来:“自己看。”
……哦,是,是因为,他刚才又站到沈如裘后面了吗?
好像沈如裘并不喜欢自己从他的视线中移开。
他们在一点点靠近人群。几个班的学生一起上课,喧闹声灌入耳中,宋绒又变得不太敢和沈如裘黏得太紧。但他知道挣脱的结果只能是被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