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道：“你冷静点，有事就说，我听着，你有什么夙愿未了的，只要不杀人放火，不危害酆都，我都可以答应。”

【宫主大人这是善良，我没有什么夙愿，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消散，再没有人知晓过往，我不要这种结果！】

在尸首上浮现出一层 幽光，半透明的形态浮在空中。

我脑海里的画面重新展开。

白衣女子也就是岚烟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神色哀愁。周围昏暗重重倾轧下来，要将她彻底吞没。

“求你们饶了我，不，饶了孩子，只要孩子活下来也好！”

“我已经被你们祸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些都无所谓了……难道连这最后一点哀求也不能实现吗？”

“我求求你们了！”

岚烟不断祈求，清秀的脸上泪水横流。周围昏暗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数张人脸，以及悬浮在空中的白大褂。

“好啊，饶了你这一次，以后要继续好好工作。”白大褂当中有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又有柔声安抚：“别怕啊，岚烟，只要你以后乖乖地不犯错，一切罪过都可以被原谅。”

岚烟双手捂着脸，痛哭的眼泪既是宣泄也是放松，良久才缓缓抬头，望着重重白大褂的虚影，像是刚反应过来般呼喊：“盛轩呢？你们不要伤害他，一切跟他无关。”

白大褂们沉默了，随后一个接一个隐遁到黑暗当中。

徒留岚烟独自在黑暗中绝望地祈求：“盛轩在哪里？盛轩在哪里！！啊！”

这凄厉的喊叫震得我脑壳疼，偏偏现在还不能使用法力，只能捂着耳朵嚷：“你在这样我就灭了你的尸骸，让你最后一点残魂立马烟消云散！”

喊叫声戛然而止，但我感觉自己脑袋里还有幻听似的，持续了一会儿才头脑清晰起来。

【对不起，这些年为了不忘记，我一直反复查看这些记忆，我怕自己会随着魂魄消散而变得痴傻……】

程盛轩的声音微弱又小心翼翼。

我叹口气，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就因为有这样是执念与毅力才苦苦支撑到现在。一般人魂魄残缺到这种程度就算没消散，也绝对变得痴傻，无知无觉中在这里徘徊。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总不能就是这些过往吧，这对你来说是珍宝，但对我却没那么重要。我不会因此浪费太多时间。”

我没有说破自己的来历，主要是还不清楚这个程盛轩的目的。

地上的死尸缓慢地转动了下，干瘪的手指向了前方。

程盛轩的声音响起。

【那里，有帝姬的棺材。】

“什么！”我心一惊，顺着指点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照明符弥散出来的光芒照亮了前方，慢慢出现漆黑的长方形体。上前仔细一看，确实是口棺材。

与寻常的相比要宽大，并且很高。周围雕刻着各种星斗图案，还有象征天庭的松鹤祥云以及盛放的牡丹花丛。

在照明符的光照到的瞬间，花丛本来黯然的颜色重新鲜活起来，栩栩如生。只是再仔细看，花丛雕刻又恢复到之前黯然褪色的状态。

【帝姬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被同心会全部用作实验了？”

那也忒心黑了，一点遗体都不留，完全榨干啊。

程盛轩沉默片刻才出声，始终没有回应这件事。

【帝姬虽然没了，但里面有样东西，宫主大人您拿去吧。】

我一边听着他说一边围着棺材转圈，寻摸如何下手。现在没有法力，只靠鬼神体魄的话，还得把握好分寸，我可不想用多了把不正常的天雷召来。

程盛轩应该是感觉到我的意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