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做一千件善事抵不过晚节不保,我想着赶紧把他捞上来。”

我沉浸在老蛟头的叙述中,脑海里浮现出宽大的江河渡口边上,一无角似龙的蛟正沉浮在水面上,兽目惊慌茫然。

道人露出肩膀跟脑袋,双手胡乱扑腾,狼狈至极地呼喊:“老蛟杀人了,老蛟淹死人!”

当时老蛟头一定不知所措,到底活人还是纸人?我对这答案已经有了猜测。

“无论我是叼还是用爪都碰不到那道人,明明就近在眼前却总是出意外,不是浪头涌来将他冲跑就是忽然刮起大风,总之我就是没法靠近他。那时候我也急了,当下施法变出绳索套住他,想就这样拖上岸,谁想到”

老蛟头悲伤的面目逐渐浮起怒意:“谁想到他突然就炸开了,整个人从内部炸得四分五裂。血混合着稀碎的肉渣内脏喷溅得到处都是,然后,然后天谴就来了!”

我听得咂舌:“这么快?这人刚挂掉,老天立马就知道了?”

“谁说不是呢!平常求老天烧香上书拜得昏天暗地都不见得应一下,这时候倒是立马来了!”老蛟头义愤填膺,胸膛气得剧烈起伏:“一大群天兵天将围聚过来,居高临下宣读我的罪状,说我误杀无辜,无法控制自身不准化龙!”

我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也太神速了,简直就像是等在那一样。而且那道长一会儿活人一会儿纸人,这不会是有人障眼法害你吧?”

“这么久时间了,我也早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得罪过谁,为何要给我下套,后来我也看开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老蛟头说着眼睛往灵泽那边瞟。

“所以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查出当初的真相?”我替灵泽问出来。

老蛟头却摆摆手:“我想过了,虽然我不清楚自己得罪过谁,那天兵天将也不知道是否故意安排,但总之太过玄妙,保不准有更深的秘密,我还是不探究了。想求的是另外一事。”

他起身向着灵泽深深一躬,语气虽然醉意熏熏却透着郑重:“自从化龙不成后,我也曾意气用事肆意妄为过,那时候落下了毛病到现在也没好,甚至越来越严重,想请灵先生帮忙看看。”

一直在默默喝酒的灵泽将杯子放下,细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掐算,眸光微凝,开口就是拒绝:“你走吧,这忙我帮不了。”

老蛟头身形一僵,良久未动。

我虽然不知道灵泽算到了什么,但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道理的。花信风显然也明白,充满遗憾地拍了下老蛟头的肩背:“不管你想求啥,既然灵泽拒绝了那就是没戏,不如想想别的法子。”

老蛟头突然直起身,举动过于突然差点撞到花信风。他瞪着碧绿大眼,嘴咧到耳根子,气势汹汹。我以为他要发难,手探到兜里戒备着。结果下一秒钟他就扑通一声跪地,啪叽磕了一下头。

那动静实在得我怀疑地板都要磕漏了。

老蛟头一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他额头发红发肿。

“灵先生,请您一定要帮帮忙啊!若是我自己真的无所谓,请您一定救救我女儿!”

我一惊,这咋还有个女儿?

花信风好像也是头一次听说,满脸惊讶:“你怎么从没说过?你还有个女儿?啥时候的事?”

“就前些年,我找到心仪的爱人,就忍不住……女儿很乖,也还很小。”老蛟头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皮夹子。

他将皮夹子打开,将里面的照片展现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