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着给花信风发信息,全都石沉大海般没回应。再打电话也没人接,这实在太反常了。我摸出张符纸,偷偷放出去。

纸鹤我不太会叠,也没有灵泽那么快的手速,所以只能折成小三角状,轻声念动咒语再将它放飞。

花信风可能处于没办法回信与接听电话的状态,希望追踪符能顺利到达。

任凭我怎么担心,公交车也不会按照我的意志直达,只能一站一站熬着。为了分散下注意力,缓解胡思乱想的心,我翻看朋友圈,查看邮件,但思绪始终没法集中。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手机上显示时间五点二十。以前我对这个时间段没什么感想,现在却不由皱了皱眉。

黄昏是阳气与阴气交汇的时刻,最容易发生一些玄之又玄的诡事。

我暗暗笑自己想太多,就算我命盘容易招鬼引妖,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林欣道口到站了,下车请走好……”

电子音的报站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窗外昏黄的光芒洒进来,整个车厢内都浸在泛着红光的晚霞当中。

虽然节气是白露,但气温仍残留暑气,人们仍是单衣短裤出行。

有个戴草帽的妹子坐到我前边的位置,忽然车内响起唢呐声,极为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我吓了一跳,伸头往外张望,街道上很是平静,车辆行人往来没有任何不寻常。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市区里,谁会在这吹唢呐?而且还是过去婚嫁时请的唢呐队那样的阵仗,一声比一声欢快,一声比一声响。

这时候我才发觉,声音来自于公交车内。

我左右环顾,惊讶地发现其他乘客不知何时都不见了,只有我跟坐在前边的草帽妹子。

夕阳越发西沉,霞光红似血,整个车厢内全部染成艳红。

这刺眼的颜色令我心跳加快,心情也更加沉重。我决定不等到站就下去,于是起身往后门走去。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突然站得全都是人。

“你挤什么挤?没看见大家都要下去啊?”

“现在的小年轻就只顾自己,真自私!”

突然出现的乘客指责我走向后车门的举动,浸在血光中的面目模糊,只看得到重重阴影后的责备与冷笑。

我也没法再往前走,因为车厢里满当当的人,就像所有下班晚高峰时的状态。公交车犹如沙丁鱼罐头,装着几乎要溢出去的男女老少。

可是刚才还空荡荡的啊?

我感到无法呼吸,周围被挤得太严实,艰难地转动了下头,想要从缝隙间窥探下窗外到达哪里。

也就是我这么微微一侧头的功夫,刚才还挤得彼此踩脚的人群忽一下不见了。

我保持着被挤得横七竖八的站姿,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就像个大傻子。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错觉,而我精神很正常,没有任何分裂症状。这一切只能有一个解释

鬼来了。

先前欢快的唢呐乐曲变成凄婉的粤曲小调,女子唱腔戚长悲恸。

落花满天遮月光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帝女花带泪上香

……

怕驸马惜鸾凤配

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我听得头皮发麻,瞬间跟泡在凄风苦雨当中一样。心脏被揪住般难受,太阳穴突突直跳。之前坐我前头的草帽妹子慢慢转过头来。

这一转之间,她妆容全变,头戴钗环凤冠,眉眼勾画飞翘,满身戏装,水袖捧心。

唱曲就是出自她之口。

我往后退,背靠着座椅,退无可退。

草帽妹子站起身,突然手向着面上一抹,刹那间又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