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毛浓长,撩在手心里痒痒的,酥酥的,一会又摸她脸蛋,鼻子,下巴。忽然他动作慢了一点,水元像潜伏在丛林里的小兽似的,突然蹿出来,一口咬住了他食指。
李名秋笑了,手指动了动:“放开。”
水元不放,像男人叼烟似的,叼住他手指咬紧了,还抬头看他。李名秋的目光始终温柔含笑,盯着电影白幕上。
他抽不出手指,便用余下的手指抚摸她脸颊,被咬住的手指在嘴里逗她舌头,他手指上亮晶晶的,是她的口水。
黑暗掩盖了他们的小游戏,而电影的声音,周围的人声,热闹感,又削弱了这个动作所带的旖旎氛围,这个躺在怀里的姿势又是那样正当刚好,让他们都意识不到互相的暧昧,只觉得好玩。或许是这样的,如果是在家里,两个人躺在床上这样举动就会显得诡异,不过这野外人群之中,只是别有乐趣。
水元把他五根手指叼遍了,李名秋把她的口水擦在她脸上,抚摸她脸,又抚摸她露在外面的脖颈,意犹未尽。
张玲平时是不会去林江村的,因为李名秋工作忙,一个月三十天,白天都不会在家,她去了也没意思。
只有李名秋偶尔去县里看她。
水元看到李名秋出现在校门口,心里高兴了一下。李名秋提着保温桶,保温桶里装着炒好的肉菜,胡萝卜炒肉,看着非常好吃闻着非常香,她高兴的不得了,脸上就露出小孩子似的快乐来。
李名秋看她瘦巴巴的,穿着黑裤子,白短袖,手臂细细的,白白的,有种细骨伶仃的干净。她笑起来眼睛像桃花瓣,脸边两个小酒窝,真可爱。
放假回到家,她特别高兴,跟李名秋亲近了许多。每周,李名秋都会来学校一趟,给她送一次菜,一般都是炒肉,水元吃的很香,又感觉特别开心幸福。这样好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她听舅舅说李名秋去县里看张玲,才明白过来,李名秋并不是专门去看她,给她送吃的都,他只是去找张玲,顺便给她送菜。
水元剧烈的发了一回疯。
她生气,她讨厌。她恨他这样对自己,她要让他后悔,后悔这样轻视她。
脑子里酝酿了几种死法,拿刀子捅自己太疼了,下不了手。撞墙也不成,土墙撞不死,撞石头把脑浆撞出来,太吓人了,而且也没那么大力气,要是没撞死,撞成半死不活就糟糕了。上吊的话,邻居全都跑来看,太丢人了,她决定去跳河,跳河好,又不流血又不疼。她想象着自己跳河淹死了,李名秋找到她,抱着她痛哭流涕后悔莫及的画面就觉得很解气,对,她一定要这样做。
她拿了自己那露墨的破吸水笔,一边掉眼泪,一边写遗书。情绪激动,洋洋洒洒,一直写了三大页,眼泪把纸都滴滴答答的湿透了。期间,那水笔一直不来水,她急着写遗书,用力的把笔身子扭开,吸水肠子漏墨,弄了她一手,她气的把那笔丢了,重新找了一支。
写完从头到尾看一看,感觉是十分悲痛十分感人,大有催人肺腑的力量,能让李名秋肝肠寸断,便放下笔,把信压在台灯下,毅然决然的出门去了。
跳河去哪跳呢?大队上有两个堰塘,要是跳堰塘,一定有很多人来围观她,太丢人了,而且堰塘里的水太脏了,夏天牛就在里面卧塘。她心里想着,她要去花儿沟,去跳石河堰!
她一个人往花儿沟走,穿过了开满油菜花的田野,天气晴朗的让人心动,微风吹拂着她的刘海,她的眼睛在阳光中虚迷着,仿佛有点睁不开。路上碰到有干活的人跟她打招呼:“水元,你往哪去啊?李名秋呢,怎么不跟你一起?”
水元听到问话,感觉特别烦:他白天又不在家,怎么可能跟我一起。然而她也不说话,就是不想搭理。
山风吹着衣裳透心凉,她经过一颗野皂夹树,摘了一把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