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病了老娘病,医药费营养费,担子全落到那李建民身上。等到将二老全部送走,李建民已经家徒四壁,而且欠了一屁股债。

李建民这些年也没娶到媳妇,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赶工干活,三十岁那年才勉强还清了亲戚间的债务。去年他攒了一点钱,全村的人一起帮他出力,替他建了一座新房,他才终于从自家那黑煤窑的小破房子里搬了出来,住进新房。他还了债又造了房,这才能有机会考虑婚姻。

为了跟杜双结婚,置办家当,他又欠了一屁股帐,又不知道要再还到什么时候,反正再说吧,现在他很高兴,自从杜双跟儿子杜名秋来到他家,他感觉这个家里终于不是他一个人,总算是有个齐全模样了。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寻常的人这个年纪,儿子也有七八岁了,所以他看到杜名秋,也丝毫不嫌,十分喜欢。

他把杜名秋看做是自己亲生儿子,结婚的时候不但给杜双做新衣服,还给李名秋做了两身新衣服,自己却只穿着他爸结婚时穿过的一件旧夹克,还特别满足。

杜双的家境比李建民要好很多,至少不是农民,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杜双的爸爸是个老塾师,妈妈是乡上国民学校的老师,本来是极有面子的人家。可惜她的丈夫杜西华是个地主出身,标准的资产阶级反革.命。

杜西华自杀在牢里,留着杜双一个人,又带着个拖油瓶的儿子,所以说和来说和去,还是和李建民说和到了一起。这也是命。

农村人结婚,待客兴待三天,第一天好肉好菜,第二天剩饭剩菜,第三天继续,反正讲究不浪费,吃完为止。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和亲戚,这天晚上,杜双不在,李建民拉着杜名秋的手说:“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想要什么便跟民爸说,不用怕。”

因为他也不好意思自称是杜名秋的爸,村里比他小一辈的孩子都根据辈分加小名叫他民爸,所以杜名秋也叫他民爸。

之所以趁着杜双不在的时候说,因为李建民有点怕杜双。杜双带着杜名秋,来了他家里至少有一个月了,但是每天晚上,杜双都带着杜名秋一块睡觉。同一条炕上,有个孩子在旁边,李建民这个光棍多年,饥出火的汉子,却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结婚证也拿了,酒也办了,按理就该上炕。但杜双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她嘴上也不表示,就是每天非要抱着儿子睡觉。

李建民心里便有些委屈。村里的人,三四十岁,老夫老妻,又有了孩子,整天上山下地,日子全都埋葬在土坑里了,每天惦记的除了喂饱这张嘴还是喂饱这张嘴,哪有那么多心思琢磨那乱七八糟的。可李建民到底还是第一次结婚,平生还没体会过女人的味道,他怎么可能不惦记。

然而杜双摆出一副老夫老妻,单纯搭伙过日子的姿态,他有点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开口求吧,又不好意思说。

他是个真正的老实人。自己心里委屈一会,想到杜双前一任丈夫刚死才不过半年,这么仓促的嫁给他,大概心里还在惦记那个死人。心里这么想,他也就释然了,这是人之常情,换他自己也会难受的。

所以他也不再刻意的去琢磨那事了,只想着对这娘儿俩好一点。日久见人心,反正已经结了婚了,将来的日子还长。

要想让杜双满意他,他先得对人家的儿子好。李建民是晓得这个道理的。

杜名秋低着头,还是那种闷闷的,一声不吭的样子。他才七岁,但性格没有一点小孩的样子,不是内向,就是单纯的不说话,跟他妈杜双也不说话。杜双有时候跟他说什么,他也是这样只会点头摇头。

他非常恋母,在这个家里,杜双走哪他跟哪,从不肯轻易离开一步,绝不肯单独跟李建民相处。杜双只是去倒个洗脚水,他没能跟着去,便浑身不自在。

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