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的,拄着拐杖,哆哆嗦嗦打开堂屋门,把棺材找了出来,让儿子抬出去,给李建民下葬。
张萍在屋里,端了一盆清水。将李建民的尸体擦洗干净。擦到李建民的手时,她看到丈夫的手很粗糙,食指的指甲盖撕裂了,其他手指指甲盖里是黑色的泥。她试着去抠掉,又发现那不是泥,而是干掉的血。她心里想着,指甲都没了,该有多疼啊,眼泪又流了下来。
洗去血迹的李建民,变成了一副苍白的尸体。跟活着的模样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不像,因为是活人看死人。
按村里的习俗,老人去世要办酒,请客吃饭,因为是喜丧,去世者活的年纪越高,喜越大,越要大请客,大办。像李建民这种,属于凶死,很不吉利,自然也不会办酒。张萍她爸把自己留着的寿衣布也拿出来,她嫂子同几个女人帮忙上缝纫机,匆匆赶制成寿衣。
但李建民年纪轻轻,也无所谓寿不寿的。张萍替他擦净了身体,将平日里的衣服,捡最好的,干净的,替他一层一层穿到身上。村里的说法,死人的衣服穿的数量越多,下辈子越长寿。张萍挑最薄的给他穿,努力多穿一点,穿了能有十几件,然后外面又罩了许多层寿衣。
院子里聚集了村上的熟人还有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在纷纷议论着死者的生平,还有那场事故的具体过程,喧哗的一声接一声。
李名秋抱着水元坐在台阶上,不断有人问他,用怜悯的目光看他。他没有表情的,不搭不理,只是将水元的头搂在胸口,捂在怀里。
李名秋不想让她听那些闲言碎语,也不想让她承受那些怜悯的眼神。李名秋望着院子里那株桂花树,桂花树上晾着袜子和裤衩。
是李建民的黑裤衩,袜子。昨天刚晾晒上去的,最近天阴,没出太阳,还有点没干。
李名秋望着那树,心无杂念的摸着怀中水元的头发。她头发黄黄的,细细软软,像蒲公英。她已经哭够了,闷闷的贴着李名秋不动。
张萍从堂屋里出来,她脸色也苍白的吓人了,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李名秋心里惊了一惊,就想去搀扶她,然而她又没有要倒地的迹象,就那么倦怠苍白的跟亲戚说话,商量下葬的事情,找谁帮忙,具体在明天早上几点钟。百度云搜索,搜小说就是方便
李名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脸,一直看着张萍和众人一起,将李建民装进了棺材。黑压压的人群簇拥进了黑魆魆的灵堂,水元像只机警的兽,耳朵一竖,从他怀里抬起了头。
李名秋再次捂住她眼睛,低声道:“别看。”
第21章 相依为命
夜里,水元紧紧搂着李名秋。她不哭了,只是精神萎靡不振的,她小手摸着李名秋的脖子,声音哑哑的问道:“爸爸真的没有了吗?”
李名秋不回答她,只是摸她头发。
水元挤挤湿润的眼睛,说:“他昨天早上还说要给我打野鸡吃呢,打野鸡炖萝卜。”
李名秋抚摸她,听她又软软说:“我好想爸爸呀,我想跟爸爸一起睡觉。”
其实她从来不跟李建民睡觉的。她跟李名秋睡,跟张萍睡,就是不跟李建民睡,嫌爸爸黑,可是这会她又想跟爸爸一块睡觉了。
李名秋只听她说,不答话,过了一会,水元又说:“哥哥,我肚子饿,我想吃饭。”
她得不到李名秋的回应,也不指望李名秋的回应。她知道哥哥很少说话,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李名秋的怀抱和抚摸让她很安全。
她小手顺着李名秋的腰往上摸,李名秋的皮肤很光滑,摸着很舒服。她摸到李名秋胸膛,探索似的寻找着,然而李名秋的胸膛一片坦荡,什么都没有。她摸索着,过了一会,她手指头触碰到一个硬硬的,小石子似的凸起,那是李名秋的乳.头。她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