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三四十多岁的人,如今像一个孩童抱着她的腿哭,庄翠华心里也难受。

她记得,老三,六岁就不哭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有事被欺负长大,虽然长大的庄老三为人更混了,也都报复回去了,但是心里还是留下阴影。

少年时被说没爹,杂种,野种

中年时被说不行,没根没后。

让他记着的还是,庄翠华差点被欺负的那一次,红着眼说道:“他们啊就是欺负咱家没男人,三啊,你快快长大,替娘撑撑腰。”

庄翠华低垂着头拭了眼泪:“我不想儿子也没了”

抱着她大腿哀嚎的庄老三心头一震。

他不是说让娘这辈子都不受欺负吗?

但是他娘的眼泪,都是为了他流的。

“娘,儿子对不起你”

“三儿啊,你长大了,娘也老了,不需要家里有男人护着了,你就是咱家,顶天立地的男人”

“嗯”

他忘了,他早就是个男人了,有能力保护娘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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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老三就这么走了,他也明白白云肚子里不是他的种,可是她说是个儿子唉…可把梁山愁的不行。

他的娘嘞,这可咋办啊…

姜袅袅和白袁在门口道别,次日一早,白袁就要坐上回家的火车了。

“保重”

“保重,记得给我写信”

“好”

回到家,庄莲花闷不吭声给天鹅脸上滚鸡蛋。

庄荷花把老三骂的跟,孙子一样,她不过是去了一趟供销社,一回来居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二也跟一个死人一样,躲在家里不出,真是气死她了,小小年的天鹅出去被老三一巴掌打了回来,这一巴掌正道天鹅直接脸都肿了…

庄莲花挨骂默不吭声,眼里满是心疼:“疼不疼”

庄天鹅摇摇头,小小年纪颇为懂事:“不疼的姑姑,别怕”

莲花摇摇头,就怕眼泪掉下来。

一开始,他还抱着不让他出去,后来被天鹅挣脱开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想要出去的想法立马就被打破。

他是很废物,懦弱,就像大姐说的一样,家里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敢出去…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沉沉的像珍珠一样落下,大姐的声音小了许多,无奈叹了口气,这性子,打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只是庄莲花知道她哭的不仅仅是心疼天鹅,更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难过。

天鹅小小的手替她擦着眼泪天鹅小小的时候替她擦着眼泪,为了逗笑她,有声有色的学起刚刚的场面。

听得几人忍俊不禁,说道梁山劝导庄老三的一句话,他说的苍劲有力:“怕什么,妇女也顶半边天”

庄莲花心头一颤。

心底反复呢喃这句话,妇女也顶半边天吗…

真好…

小天鹅,恰恰不知道这一句话给她受多大的影响,在不跟外人交流的情况下,第一次正确的听到了这是新时代。

妇女也顶半边天,好像跟他以往所认知的都不一样。

原本以为再收到白袁的信,可能也就是两三天以后。

却不想,这一等就是半个月,若不是张强上门求救,她还不知道,白袁居然被软禁了。

一大早上见到张强,姜袅袅还有些惊讶,眯着眼睛问他:“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张强紧张的看着她:“我联系不到白袁,半个月了”

她一愣,原来白袁回家都半个月了,还笑着打趣:“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