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被狗带走了。

北辰港亭有很多流浪狗,他刚让人买来打算喂流浪狗的烤肠,居然瞎猫碰死耗子地打败了不知道哪个老板的保镖大队。

裴溪洄忍不住给自己吹了个口哨,同时庆幸还好这不是专业的保镖团队。

要是他哥的人手,这会儿被狗追的就不是烤肠而是他了。

院子里保镖和狗乱成一锅粥了,小楼门口又有新的保镖冲出来。

裴溪洄嗖嗖两下爬上大树,从树上跳到二楼露台,身后隔着半米就是窗户,进去就能找到哥哥,然后更离谱的事就发生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条运动短裤,没有裤腰带,就一根松紧裤绳,翻窗时裤绳被窗边的仙人掌给勾到了,他没看见,只感觉底下有人拽他。

今天本来就诸事不顺。

早起被喷粥,走路上看见何宝生,转头手机就被偷,翻个墙还翻到人保镖脸上,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步马上就要见到哥哥了,还有人死乞白赖地拽着他裤子不让他走。

裴溪洄越想越倒霉,越想越生气,心道今天怎么什么都和我作对!然后一咬牙一跺脚,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扯过自己的裤子!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十来斤重的大仙人掌花盆摔在地上砸个稀碎,一截断掉的带刺仙人掌就那么巧地,扎向了他的裤裆。

“……”裴溪洄气笑了。

上辈子的这一天他至少杀了十七八个人。

仙人掌刺已然扎进了要命的部位,他不敢叫更不敢动,小心翼翼地把那截断掉的仙人掌往下拔。

刚拔下来身后的窗户就被哗啦一声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掐住他脖子往里拽。

“哎!哥!哥!裤子!裤子掉了!”

那手掌刚一贴上他的脖颈,他就知道是谁。

靳寒明显带着气,跟逮个小鸡崽似的把他给提了进去。

裴溪洄臊眉耷眼地站在哥哥和一众老板面前,垂头丧气,可怜兮兮,两只手背在后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袋顶上的小发旋里还沾着片树叶,就跟犯了错误还不想悔改的小学生一样,每一根翘起的头毛仿佛都在说:事已至此,爱咋咋地吧。

靳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冷眼看着弟弟,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只招手让人拿条热毛巾来。

他不说话其他老板也不敢出声,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惹火烧身。

“靳总,给您。”侍应递来热毛巾,还有一杯蜂蜜桂花水。

靳寒拿过杯子喂到他嘴边,都是人看着裴溪洄不太好意思,想要自己喝。

哥哥垂眼睨着他的手:“自己看脏不脏。”

“……”裴溪洄俩手往后一背,探头就着哥哥的手喝了水。

靳寒把杯子放到一边,热毛巾展开,捂到他脸上,就跟给脏小孩儿搓澡似的硬邦邦地给他擦。

裴溪洄被擦得东倒西歪,还有点疼,脸蛋都擦红了,但愣是一声都没吭,窝在哥哥怀里跟根小保龄球似的,乖得让人不忍心再罚他。

靳寒叹了口气,把他脸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好好的路不走,非翻窗干什么?掉下去怎么办?”

裴溪洄还委屈呢,嘟嘟囔囔地说:“保镖不认识我,不让我进。”

“不让你进不会给我打电话?”

“手机掉了,打不了。”

“手机掉了你不会喊一声?”

“我喊了!我从进来就一直在喊,没人理我啊!”

靳寒一愣:“……”

刚才外面只有狗叫,确实没听到裴溪洄叫,他看到弟弟的定位在外面才连忙开窗找,结果就看到他半截身子悬挂在露台上,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